2024年消费日报3·15特别报道之八 | 深陷学员退费风波中公教育的协议培训生意还能继续吗?

消费日报网讯（记者丁新伟）中公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公教育）近来因不按承诺退费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

记者看到，中公教育自称为国内领先的公共就业与再就业服务提供商、国内招录考试培训领域的开创者和领导者，勇担时代使命，持续创造新的市场，以友善利他之心服务社会。

而现实中，这家以国内数亿知识型人群为服务对象，主营业务横跨公共服务岗位招录考试培训、学历提升、职业资格和职业能力培训等3大板块的教育公司，却频频被曝拒绝履行协议约定，以拒绝为符合条件的学员退费，甚至存在引导学员贷款培训，至学员背上巨额债务等行为。

学员退费无门

近日，消费日报接到消费者贺女士实名举报，称其2022年3月1日通过河南省三门峡市渑池县的代理机构，与北京中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中公教育）签定《培训服务协议书》，双方约定其报名甲方开设的“2022年河南省事双考一年制协议（走读-Q-39800）”班次培训课程，接受中公教育提供的考试培训辅导，并一次性向对方支付了全额培训费用共计人民币32800元。

记者从该消费者提供的资料中看到，相关合同约定，如果学员按考试主管单位要求参加考试相关环节后，未直接进入所有考试拟录用名单，也未能通过调剂、递补、补录等方式进入所有考试拟录用名单，未被拟录用，认定为考试未通过，中公教育则全额退还其培训费用。

2022年3月1日至2022年12月31日，贺女士严格按照中公教育的课程安排参加了线下培训学习，但最终仍没能顺利通过考试，于是她按照合同约定于2023年2月2日提交了退费申请，当时中公教育工作人员承诺其45个工作日内退款到账，但是截止记者截稿前始终未有退款到账。

由于中公教育设在渑池县的代理机构已经停止经营，贺女士便找到了位于三门峡市的代理机构，但对方只是让她到法院起诉，并无认真解决问题的态度，而她多次拨打中公教育总部的电话均无人接听。

贺女士的遭遇并非孤例，来自安徽的徐女士的经历与其雷同，只不过缴纳的培训费用为39900元，因为没能通过笔试，自2023年起便一直在申请退款，至今未果。

投诉案例层出不穷

另据新浪财经公开报道，截止到2024年2月22日，新浪股民维权平台已收到582件针对中公教育的维权。在黑猫投诉平台上，一个月内关于中公教育的投诉信息更是高达1000余条，且几乎都为针对中公教育违反合同规定，不履行退费约定的投诉。

记者通过诸多案例发现，除至今未能获得退款的情况之外，还有部分学员与中公教育达成了分期退费协议，但仅仅收到过一两期分期款。

其中一位消费者表示，其在2022年2月20日与中公教育机构签订协议，并支付32800元的培训费，按协议未通过考试平台将一次性全额退款。到了2023年2月20日申请退费的时候，机构明确表明45个工作日退费，但如今早已过了退费时间，中公教育不但不退费，还打电话强迫其分10期退款。5月份分期退了十分之一即3280元后，直至现在第二期都还未退款，此后的多次沟通中对方始终在推卸责任。

另一位学员的经历曾更为惨痛，由于中公教育以其名义向银行申请助学贷款46400元，并约定考试通过由本人到期还款，本人考试不通过，由中公教育到期归还银行贷款，但当其满足协议退费要求（银行贷款2023年8月15日到期）后，中公教育依然未履行退款义务，造成其本人信用卡逾期，对生活和学习都产生了极大影响。

除上述情况之外，中公教育还通过再教育的形式，对学员的费用实施抵扣。其中一位学员于2022年1月在中公报名缴费参加公务员考试培训班，协议约定收取学费38800元，参与2022年湖北省考若笔试未通过退还34000元，若面试未通过退还38800元。学员于2022年八月提交了笔试未通过材料，并与中公签订退转协议，将退费34000元中30000元用于签订一份新的课程协议，并立即退还4000元，协议约定一年内学员未通过相应考试，全额退款30000元。这4000元一直没有退还，仅在2023年5月退费1000元。随后学员在2023年的12月11日提交了第二份协议的退费材料，并通过审核且得到中公线下工作人员的确认，等待45工作日后并未收到任何退款，且至今无退款。

企业大幅减亏

根据中公教育发布的2022年度财报显示，截至到2022年年末，该公司直营分支机构总数为1113个，2022年度与河南、陕西、四川、湖南等地的高校共建专业，培训学员人数接近4000人。

从时间线上来看，上文中提到的投诉学员，大多数于这一时期参加了中公教育的培训。当年该公司营业收入为48.25亿元，其中教育培训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为 99.52%。

另据财报内容显示，该公司收入主要包括普通班收入与协议班收入。普通班面授培训收入于完成培训服务时，将预收的培训费全部确认为收入；普通班线上培训收入于提供服务的有效期内按直线法确认。协议班收入于完成培训服务时将不予退费部分确认为收入；可退费部分则根据协议约定，在满足不退费条件时确认为收入。

也就是说，涉及退费的部分收入并未被中公教育列入营收当中，但显然也没有回到学员手中。只不过无论企业对这部分资金做怎样的会计处理，都不影响企业当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11.02亿元的事实。

另据中公教育前不久发布的业绩预告显示，2023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17,500.00万元—22,500.00万元，较2022年度亏损110,205.98万元减亏92,705.98万元—87,705.98万元，减亏幅度84.12%—79.58%。其给出的大幅减亏的主要原因为，报告期内，随着经营环境的改善，公司继续推进2022年以来一直开展的经营提振计划，积极调整市场战略，从规模向效益转变，聚焦以利润实收为主，进一步优化产品结构，提升公司的盈利能力；同时，强化精细管理，重塑组织架构，继续加强成本管控，优化公司运营效率。

显然，即使企业在经营策略方面做了如此多的调整，却依旧没能实现扭亏为盈，那么令其陷入舆论漩涡的协议班是否仍坚持现有模式？诸多学员的退费费用又将于何时才能得到解决？带着种种疑问，记者多次拨打中公教育北京总部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先以“不过退费”为噱头吸引学员报名，事后再通过种种手段拒绝退费的作法同样存在于尚德教育，对此本报也将继续予以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