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机械制图、电子技术……因为热爱,我为此付出了全部,也获得了无数全国和校内大奖。步入大学后,我对人生充满憧憬,对未来满怀希望,可是这一切在去年的10月份都被迫终止了,我的梦想戛然而止。父母强制为我办理了休学,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只剩下灰暗。图为王子鹏屡获大奖的设计小组。
我叫王子鹏,来自山东省泰安市肥城市湖屯镇,2018年考入山西太原工业学院,怀揣着一个成为发明家的梦想开始了大学生活。因为家中贫困,我入学后就利用课余时间做些兼职家教的事情,慢慢地我的生活费也实现了自给自足。
大学生活是精彩而又充实的,入学两年,我跟我的创造小组开始在学校和全国各大赛事上崭露头角,先后获得过“全国大学生机械创新设计二等奖”、“全国大学生实际应用大赛华北赛区三等奖”、“校内机器人大赛三等奖”……我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中,也享受着这种获得成就的自豪感,可我永远想不到在我大三这年,我的学业却突然中止了。
2020年10月29日,父亲到学校为我办理了休学,我含泪拿着学校盖了章的休学通知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我何时能再回去,是1年?2年?还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也找不到答案。
记得那天父亲哭着对我大吼着说:“我们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忍心看着我们老两口中年丧子、孤独终老吗?你忍心看着我们悲伤地活着吗?爸爸求求你,只要保住命,你想干什么,爸爸都不拦着!现在,你得听我的。”父亲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用袖子擦拭眼角,我陷入了沉默。
2020年10月初,大三刚开学不久,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不堪,爬3楼就气喘不已、脸色苍白,同学还笑我林黛玉附体。到了10月18日,体弱的问题没有缓解,我又发起了高烧,同学看着我的情况,直接把我送到了山西省太钢医院。血常规检查结果很不好,我被告知血项异常,有很大可能是肝病或者血液病,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当天医院就给我父母打去了电话,我的父母接到电话当天就赶到了山西。跟医生沟通后,爸妈决定带我回山东治疗。10月18日夜里,我住进了山东省千佛山医院,初步的诊断结果是“急性髓系白血病”。
当我听到这个名词时,瞬间万念俱灰,我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我的人生没有了未来……我的父母更是瞬间苍老了很多,就连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很多,一股揪心的痛不停扎着我的心。
刚开始化疗那几天,药物的作用让我每天吃不下睡不着还不停地呕吐,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梦想化为泡影的现实时刻折磨着我的精神,我慢慢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谁跟我说话我都不理。
爸妈看着曾经乐观向上的我变得沉默寡言,心里很是害怕。种了一辈子地老实巴交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劝慰我,日夜不离地守在床边拉着我的手。回想自己成长的这20年,看着年近中年的父母,我突然很害怕,怕我真的走了,失去唯一孩子的父母该怎么活下去。
很快我的治疗方案出来了,医生约父亲谈了话,说先做6个疗程的化疗,评估后再做骨髓移植,只要顺利,痊愈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当父亲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激动地对妈妈说:“妈妈,你不用怕了,我会没事的。”为了让我一心做治疗,爸爸跟我在是否休学的事情上发生了激烈争执。最终,父亲去学校给我办理了休学,我开始了艰难的抗白生活。
可我还是低估了病情的发展,我曾对爸妈说发烧、脱发、恶心呕吐这都只是小儿科,我不怕的。可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化疗后血项的降低,我又出现了感染、败血症,甚至右肺因感染产生严重病变,长出了3毫米肺部结节。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咳嗽、头晕、呕吐、发烧……治疗费更是像流水一样,每次化疗都得花费五六万。
等5次化疗做完,我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竭,有时也会心灰意冷,可一想到当初休学时爸爸的话和母亲脸上时常挂着的泪痕,我知道我不仅是为自己在治病,我还是父母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如今我已经做到了第6次化疗,熬过这次化疗,我将会评估是否做移植。而让我心里忐忑的是,按原方案我本是要用自体干细胞移植,可我的自体干细胞采集失败了,我的自体干细胞不符合移植标准,医院调整方案后准备给我采用脐血移植,可脐血库的配型却只能等。
治疗到现在我已经花了30万了,而这些钱都是爸妈每天打电话一分分借来的。如今,我一看到催费通知都会心痛。
为了凑足移植及后续治疗所需的50万,我的父亲除了四处筹措,就只能更加拼命地干活,可每月三千元的工资,距离凑齐费用还很远。看着日渐老迈的双亲为了我疲惫不堪,我更加心痛不已。“不能让爸妈失望,更不能让他们活在丧子的悲伤中,我要好起来……”我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