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生都去哪了? 我们翻阅了39家985高校本科教学质量报告

经济观察网记者陈月芹实习记者吴叶艳1月17日，针对网传的“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了”的消息，清华大学发布《五问：清华毕业生去哪了？》进行辟谣。

清华大学列举了2022—2023学年本科教学质量报告中的数据：清华2023届毕业生出国（境）深造比例总体为8.0%，其中本科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15.6%，硕士生出国（境）深造比例为5.9%，网传的“清华毕业生80%都出国”与事实不符。

名校学子的就业去向一直是备受公众关注的热点议题。一定程度上，人才的流向常常与彼时社会资源的流动息息相关，与行业、企业的起落大致相符，也是经济社会变迁的一种映照。

在2005年前后，大量毕业生涌去了宝洁、联合利华等外企，2015年前后更青睐互联网公司，再到2019年南下深圳当教师，而在2020年前后，国考报名人数逐渐攀升，考公、考编成为热门选择。

为此，经济观察网翻阅了39家985高校自2018年至2023年近200份本科教学质量报告，对就业、升学、毕业去向等数据进行统计。

截至2024年1月18日，39所985高校中，清华、北大等25所已公布其2022—2023学年本科教学质量报告，中国人民大学、南开大学、国防科技大学历年均未公布相关数据，而浙江大学、吉林大学、兰州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高校已发布教学质量报告，但其中未查询到就业率相关数据。

25所已公布就业数据的985高校中，绝大多数高校近5年本科毕业生就业率总体出现波动微降。其中，西安交通大学、中南大学的2023年本科毕业生总体就业率较2018年下降超过10%。

近1/3的高校近5年就业率低点出现在2019—2020学年间，如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大连理工大学、东北大学等，主要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影响，毕业生初次就业率降幅较大，且出国出境升学的毕业生有所减少。

东南大学?是少数的例外，其2023年就业率较2018年逆势上涨约3个百分点，且在2019—2020学年间达到近5年就业率最高值，约96.9%。

华中科技大学、兰州大学是仅有的两所近5年就业率逐年下降的985高校。其中华中科技大学2018年—2022年的就业率分别是91.12%、90.38%、88.06%、84.32%；兰州大学则分别为86.19%、78.30%、71.35%、66.92%。这两个高校均未公布2023年就业数据。

需要提醒的是，各高校公布的“就业率”统计口径包含升学、出国出境、签约就业（与用工单位签订就业协议）、灵活就业（包含创业、以个人身份从事职业活动的自由职业者、家庭帮工等）等，部分高校也将“就业率”表述为“已有毕业去向/意愿的学生占比”、“纳入就业方案的毕业生占比”或“毕业/结业落实率”。

多个高校的本科教学质量报告中频频出现的一句话是，“毕业生最主要的毕业去向是升学”。

2023年，清华大学3609名本科毕业生的总体就业率达到96.0%，在“已就业”的学生中，共有2603人赴国内外高校深造，占80.8%。北京大学?已就业毕业生中，升学占比82.7%。

从近5年数据来看，约8成高校的升学率呈现波动上涨态势，包括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武汉大学等在内的高校升学率逐年连涨。其中，北京大学从2021年的76%涨至2023年的83%，武汉大学从2019年的64.7%涨至2023年的70.4%。多数高校2023年升学率较2018年上涨约5%—6%，山东大学?5年间的升学率从45.3%涨至57.9%。

据此计算，21个已公布2023年升学率的高校中，平均升学率（升学人数/应届毕业生总数）约为62.7%，较2018年均值55.4%上涨了7.3个百分点。这意味着，2023年，超6成的985高校本科应届毕业生选择了继续深造。

横向对比百余份本科教学质量报告，可以发现部分高校的“巧思”，例如部分高校公布的升学率为“升学人数/已就业毕业生数量”的比重，而非“升学人数/应届毕业生总数”，前一数值较后者略大，两者差值约在3%—12%。

本科生升学方向也分为国内升学、出国（境）深造等。不少学生选择本校保研，如西北工业大学在其2020—2021学年的相关报告中强调，“本校深造的学生占全体攻读研究生学生比例的75.8%，是本科生深造的最主要去向”。

从百余份高校教学质量报告中也可看到，985高校呈现持续扩招趋势，全日制在校生（含本科、硕士、博士等）总规模大幅增长，浙江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科学科技大学等2023年在校生规模较2018年增加超过1万人，西安交通大学2023年在校生较5年前增加了1.8万人。

部分高校在校生整体规模大幅增加的同时，本科生占比却在减少，例如浙江大学的本科生占在校学生的比重从2018年的49%降至2023年的39%。

升学/深造率攀升的同时，本科生毕业后直接就业的人数相应地也出现减少。

清华大学2023年毕业的本科生共3356名，仅491人直接就业（2021年该数值为677人），占15.2%，其中超42%的人为灵活就业，仅284人与用工单位/企业签订了就业协议（签约就业）。中国科学科技大学2023年直接就业的本科生人数从5年前的300余人下降至162人，另有180人未有就业去向。南京大学2023年直接就业的本科生人数为538人，而2022年为907人，减幅超4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