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但是对“找工作”这件事情充满恐惧。
考研,成为我对抗恐惧的武器。
那时,唯一的武器。
早上11点钟,闹钟把我吵醒。
半小时洗漱完毕,凯爷已经背着书包在宿舍门口等候。
这是凯爷的策略——赶上食堂最早一批出锅的午餐,然后趁大部队觅食的空档,很轻松就能在图书馆找到自习位。
跟凯爷成为同学已经三年了。
我们不在一个宿舍,却经常混在一起,踢足球,打实况,抄作业,做实验。
图书馆坐定,凯爷从书包里掏出《数据结构》《信号与系统》《考研英语历年真题》……
我没有教材,在文科书架转了一圈,抱回来《传播学导论》(李彬)、《乡土中国》(费孝通)、《新闻传播学》(黄旦)……
“别瞎看书,试试去传播学院找找老师。至少能给你列个考研参考书单。”打水房打水休息的时候,凯爷总是这样劝我。
他考本专业,早就联系好了本院的老师,认了门路。
我下定决心考研,但并不了解即将要跨专业考的这个“传播学”。性格使然,我也不敢冒昧地去传播学院打听。我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以后我要写东西,发表文章。
至于写什么东西,在哪里发表文章,我并不知道。
我打开魅族MP3,戴上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汪峰那首《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望着窗外形色匆匆的男女同学,他们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或深蓝的西裤,脚下皮鞋锃亮,脸上带着面试成功的微笑,或者即将迎接面试挑战的强烈自信以及些许紧张。
我逃避并且抗拒这样的生活。三年来,逃离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大四实习,还有毕业论文,对于班上的其他同学来说,其实很容易就能混过去。
但像我这样备战跨专业考研,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亮哥是我认识的同学里面,第一个把PS3搬到宿舍里的狠人。
只可惜,我总觉得PS3上面的实况足球,节奏比电脑上的快太多,很不“真实”。所以不常去亮哥宿舍玩。对于家庭富裕的同学朋友,我内心始终会有一种疏离感,不太愿意多交往。
但亮哥是个豪爽的人,他一听说我因为实习的事情烦恼,就主动来找我:“明天带上实习表,跟我去我爸公司。我也不愿意浪费一个月时间去实习,我们一起盖个章交差得了。”
亮哥的父亲在南山开了一家PCB电路板设计(生产)公司,也是一个豪爽的人。他带着我们参观了一圈之后,就在实习表上浓墨重彩地写了一段表扬的评语:XXX同学在我司实习的一个月时间里,善于学习总结,工作认真负责,参与了XXX产品的设计研发工作,获得同事、客户的好评……
我呆立一旁,望着办公桌上的各种PCB电路板成品、半成品,心里竟然有点失落——这会不会是我这辈子离PCB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触摸它,就被印章碰撞纸张的巨响惊醒。
从此以后,我隔着键帽、青轴,再也看不见、也感觉不到PCB的存在。
我没有退路了。
通信工程,“骤然散落一如繁星的碎片”;
传播学,“在月牙旁轻颦浅笑”。
从此,我真正成为一名沉醉晚风中、不愿回头的考研学子……
未完待续:如果您还愿意倾听我跨专业考研以及十年媒体人生涯的故事,请关注“挨踢小编”,留意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