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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书, 挖挖地

转自:浙江日报

叶志勇

那年,从宿舍里把棉被拎出来,肩上扛着沉重的木箱,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高考结束了,学习告一段落,就休息吧。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在卧室里打开箱子,满满的一箱书散发出清芬的书香。父亲读书不多,但不反对我买书,只是说,钱都去买书了,生活就苦了。虽是叹息,却很欣慰。

我在书桌前坐下,看那些看了多遍的书,或来不及看完的书。一个个文字精灵似地跳动,在炎热的夏日扇动着美丽的翅膀,让枯燥的上午或下午风生水起。记得《牛虻》一书在夜以继日的阅读中,渐读渐薄。牛虻的命运揪住了我的心,对改造世界的狂热,对爱情的纠结,似乎在一瞬间充溢着我的心房。

我想了想,对父亲说,我想挖菜地。父亲在向阳的坡地上,辟了一处菜地,大约六七十平方米。那里土地贫瘠坚硬,一锄头下去,身体就一震,要不锄头就卡在地中。

我很佩服父亲,这样的土地里竟能生长出青绿的菜蔬,结出硕大的南瓜与冬瓜。于是在很长的日子里,我在那片菜地里辛苦地劳作着,希望在执着中打造自己生活的韧度,不惧风雨,不畏烈日。

夜晚,在渐渐凉爽的屋子里,又手捧书本,沉浸其中。未来未明,但人总是要静下来。

从学校拿回高考成绩分数条,我在菜地上找到了父亲。父亲问我怎么样,神色很是慎重。我至今还记得那时情景。我沉声说道,没考上。父亲拔草的手一抖,停了一会,他说,不要紧,再考。我不忍再骗他,马上对他说,考上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笑了。

那个暑假,波澜不惊,平淡无奇。但我却时常想起。有时就想,看看书,挖挖地,这是多么质朴而又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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