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技发展,科技改变了人的生活,也给人的生活带来了困扰,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垃圾”;追溯历史,数千年来,“垃圾”大抵分为:金属、布料、纸张、木屑等,这些基本都可以自然消化。但现代“垃圾”是高科技产物,虽然便捷了百姓,但对自然却几乎是永久性的伤害,最终造成的后果还是会反噬人类;但这种“反噬”似乎遥不可及,因此大多数人并不重视,这才引出一位“海归硕士”回国捡垃圾。
陈立雯,河北沧州人,毕业于天津师范大学英语系,后继续读研究生,并取得硕士学位;理论上说,这位姑娘的未来一片美好,或是教师,或从事外语翻译类工作。在别人眼中,陈立雯是个“学霸”,理想也应该更为远大;这里要说的是,陈立雯的确有梦想,但她的梦想却与众不同,竟然是“回农村,捡垃圾”。说的这或许有朋友会以为这是夸张“怎么可能,‘捡垃圾’岂不是愧对了她这么多年的读书学习?”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国内读完硕士后,陈立雯又赴美“南加州大学”继续钻研环境专业;这么看,如今已是“海归博士”的陈立雯,即便“捡垃圾”也应该是一种高新产业。事实却恰恰相反,陈立雯回国后,立马加入了北京的一家公益机构,竟真的和拾荒人一起“捡垃圾”,这一捡就是八年;用她自己的话说:全北京收破烂的至少有一半认识我。
或许有朋友很难理解“陈立雯是硕士,海归博士,捡垃圾是为了炒作吗?”不光一两个人说陈立雯“傻”,就连曾经的同学,朋友都难以理解她这种行为;八年中,陈立雯她曾一整天待在垃圾焚烧厂,衣服上的味道根本散不掉,再赶上晚高峰拥挤的地铁,整车厢的人都在“孤立”这个扎马尾的姑娘。理论上说,像陈立雯这样的姑娘都爱干净,看见“垃圾”躲还来不及,那为什么“海归博士”要反其道行之呢?
更有甚者,陈立雯竟然在2015年跑到农村和垃圾打交道,这就更让人难理解了“虽说现代农村牲口少了,但还是有不少的牛粪、狗屎,一个小姑娘跑那里去捡垃圾,这是在博眼球吗?”这种说法还是挺普遍的,别说城里人,就是农村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们也都说“这是个傻闺女”;实际上,陈立雯清醒得很,她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垃圾是由人产生的,我实际不是在和垃圾打交道,是在和人打交道。
陈立雯到的“大王庄”是河南平顶山市的一个近郊村庄,当时正值十月,农田里的秋粮已经收获完毕,冬小麦也刚撒种;但在这位“海归博士”眼中,这时节也是农村垃圾的一个最高峰,尤其是焚烧秸秆等。就这样,陈立雯每天都坐着“电三轮”沿着村间公路来回行驶;陈立雯说“这两年严禁焚烧秸秆,避免了大规模的火灾,但‘烧垃圾’仍旧时常出现。”
很快,路边的一堆垃圾冒着黑烟出现在视野里,陈立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典型的“烧垃圾”,不仅黑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十分呛人。再加风一吹,垃圾堆里的塑料袋随风飘扬,有的就直接挂在路边的树枝上;远远看去,就像打了败仗后的一面“白旗”,陈立雯可不承认自己“打个败仗”。但事实就在眼前,这堆垃圾只是眼前众多垃圾堆的一个,还有个更大的,就在村后的泄洪渠里,长度达十几米;据村里人讲,上游水库放水,垃圾就顺着渠被冲到下游的河道里,满河道都是。
大王庄的干部王遂阳老汉已年过七旬,当提及这个问题,老汉也叹息不已:村东头那个池塘,过去是吃水的地方,再看看现在,小孩吃的零食包装袋,随手就丢进去了;这个原因也是陈立雯到农村的主要理由。陈立雯说“过去农村家家都养家禽动物,厨余垃圾自己就能消化掉,现在很多建起了小楼,院内做了地面硬化,不再养动物,厨余垃圾自然就增多了;还有网购的兴起等等,都是促使垃圾不断增多的原因。”
陈立有随身两件宝,一个本子,一个翻捡垃圾的小夹子;用夹子是翻垃圾检查村民有没有分类,小本子是记录村里哪里还有垃圾,有多少垃圾。“垃圾分类”这两年也算是个热词,但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陈立雯推广的与如今的“精细化”垃圾分类还有一定区别;简单来说,陈立雯考虑到农民习惯,并没有按照“回收”、“不可回收”的标准来分,而是分为“可沤肥”和“不可沤肥”。
分类回收后,“可沤肥”的厨余垃圾被就地堆肥,肥料又返还给大王庄村民用以种地施肥;“不可沤肥”可以进入废品回收的瓶子、纸张、金属则被人工挑选出来卖钱;最后,无法处理的塑料袋、包装袋等,则被拉到较远的一个市政垃圾桶,进入城市现有的垃圾回收体系。当然,这一过程十分辛苦,由村里的李遂正老人负责挨家挨户的收容和分拣;据介绍,李遂正每月有800元的工资,但并不属于村里财政支出,而是由陈立雯众筹和公益募款。
乍一看,李遂正的工资发放很不合理,理应由村财政负担;但从另一角度看,陈立雯仅代表公益组织,而且财政上也从来没有“垃圾处理”的预算,就算村里想承担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对此陈立雯并没有向上级反映,而是一边向村民介绍“垃圾分类”知识,一边募集李遂正老人的工资。原则上,陈立雯和李遂正老人负责村里的垃圾分类宣传和收纳,作为报酬,村民每人每月交2元垃圾费作为老人工资;这么算下来,老人每月800元的工资应该很容易筹到,但即便如此,最初时陈立雯还是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
曾有记者跟随陈立雯和李遂正老人收了两天的垃圾,记者也承认:工作很辛苦,也很“脏”,一般人干不了;而且记者通过计算,按照陈立雯“垃圾分类”的方法,最后需要处理的垃圾,体积少了超过一半,重量减的比例甚至更高。但即便如此,农村数千年的生活习惯也让村民养成了既定思维,最初时,村里的老人们觉得陈立雯“瞎折腾”,一段时间甚至见到陈立雯靠近就故意躲开;至于“交钱”,老人们更是很大意见,甚至有人很直白地告诉陈立雯“垃圾你爱要不要,2块钱肯定不交,有这钱还不如给孩子买零食!”
当然,国家对农村垃圾治理也一直在努力,因此大王庄一线的邢铺自然村、黑庄、刘楼几个村都有清运公司来负责村里的几个大垃圾堆砌点;由于垃圾箱在村口,村民最远距离要15分钟,这就促使村民对垃圾丢弃仍像往常一样随意丢弃,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仅如此,清运公司也只是将垃圾简单的打包填埋,从环保的角度看,混合垃圾终究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也正是这个原因,陈立雯这个“捡垃圾的海归博士”一趟趟地去找乡长,找村长,甚至挨家挨户地做工作。
终于,陈立雯的热情得到了回应,村书记说“人家一个外人都这么热心,我们再不表示表示太不合适了”;正如白岩松在节目中说的:希望像她这样的人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