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1000万韩国人,挤在一个只有600平方公里,相当于北京海淀区加东西城一样大的城市里内卷,房价高涨成了当地的必然符号。那里是首尔。
1月3日,韩国总统文在寅,发表任内最后一次新年致辞,卸任前仍对一件事念念不忘,他表示要为稳控房价战斗到最后一刻,推进“刚需房”供应速度,争取解决地产难题。
在韩国,首尔江南区的房价,比上海徐汇区,黄浦区的还要高,仅次于中国香港,位居全球第2位。当地一套90平方米的公寓,价值超200万美元。要是在40年前,1.4万美元就能拿下。
文在寅接手了一个,40年来房价飙升了100倍的韩国。他从4年前上任开始就意识到了挑战,呼吁推进实现社会公平,决定全力控制住房价。但结果适得其反,过去4年,首尔的房价又上涨了近90%。
去年,韩国人对房价飙升的怨气,几乎全都撒在了文在寅身上,导致他的任内支持率一度跌至32%。可是文在寅并不是什么只喊口号,不做事的人,为了控制房价,他费尽心思,努力推进了超25波房价调控政策,但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为此,文在寅被迫多次公开道歉。2个月前,他道歉说,没有控制住房价,是他任内最大的遗憾。到了卸任前,他仍对地产问题念念不忘,可是他注定改变不了货币泛滥年代,人们争抢有限城市资源的现状。
为了调控房价,文在寅主要从限制贷款,提高房产税,增加房屋供应三方面入手。
2017年,文在寅政府就推出了所谓“最严房价调控政策”。2019年,他明令公布90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房子要付全款,禁止贷款。500万以下的房产,下调可贷款额度。要是有人手里有多套房,那么就要负担高达60%的房屋转让税。
4年来,文在寅把韩国的房产税,从1.2%增加到了6%,也就是说,买下一套1000万的房子,每年要交60万的房产税。去年,韩国房屋转让税也升至65%-75%。
除此之外,文在寅政府也早就计划购买土地,准备建造80多万套房,以低价提供给民众。可这项政策,早就被相关公职人员盯上,最后引发了一场公职人员“炒地”危机。
从房产税说起。1696年,英国的国王为了多搞些钱,开始从人们的房子中抽税。具体的步骤是,派遣税务官前往民众的住处,查看谁家的窗户多,就得多交税。后来,法国也学会了这一招,到了20世纪,法国收取的窗户税可达财政收入的2%。
这一社会公共政策,直接影响着英国乃至欧洲的建筑风格,普通人家的房屋,普遍都没有窗户。
一个小小的窗户税,都能有这么大威力。文在寅想通过不断提升房产税,来降低房价,每每政策下达,韩国主流媒体就应声炒作称,说不定很快就能迎来房价断崖下跌的时代了。
可是韩国的房产税已经上调了5倍,房价不仅没降下来,反而像吃了激素一样,疯狂上涨,并且涨幅惊人。
去年8月和9月,富人买下一套新公寓,一个月就能净赚50万元人民币。就连首尔九老区的一套,已经建成33年的老公寓,半年时间也能上涨1亿韩元。
这催生了极为不公平的一面,社会现实距离文在寅口中的实现公平越来越远。
首尔的富人们疯狂买房融资,禁止贷款的政策,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随着房产税的提高,首尔房价应声上涨,富人们几乎玩得不亦乐乎,该涨房租就涨房租,导致挤进首尔的打工人,整天要天价房租而烦恼。
韩国地理条件不好,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丘陵,排除耕地,就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土地适合建造城市。基于这一现实,韩国的都市圈相当少,且主要集中在首尔。
而首尔的GDP能占到整个韩国的40%以上,是韩国第二大都市圈釜山市的10倍之多,韩国的年轻人们要想多赚钱,毫无疑问都想选择去首尔工作。现状也正是如此,韩国一半的人口都集中在首尔的都市圈。
提升房产税,限制贷款都没用,已经引发普遍争议。文在寅政府推进购买土地,增加房屋供应的计划,更是恼人。原本增加房屋供应,调控市场供需,算是唯一能够降低房价的政策了。
可是早在文在寅政府透露出造房规划之后,负责开发房地产的国有企业,韩国土地住宅公社就有人瞄准了发财的机会。
一群公职“叛徒”毁了一项重要的国策。要造房,先划地,文在寅政府在京畿道划出不少新的地产开发区,韩国土地公社一些公职人员,从2018年开始,就利用职务之便,提前低价买下了部分土地,然后疯狂“炒地”,坐等文在寅政府花高价征收。
文在寅政府已经查出,大约由20多个公职人员,合资大约5700万元人民币,买下了2.3万平方米的首尔“黄金”土地。
不仅如此,他们还费尽心思,在原本光秃秃的地皮上种满了树。他们种树可不是为了环保,而是为了提高政府补偿价格。
花几块钱买下一棵树,过个三五年,每棵树能卖一百多,一片2.3万平米的大树,单补偿价格可达8000万元人民币。这些公职人员,可真是践行了“要想富先种树”的道路。
可是这些勾当,在去年年初就曝光了,惹得文在寅暴怒,很快下令彻查相关公职人员。时任韩国土地公社社长随之引咎辞职。全罗道部长,和京畿道坡州次长,甚至被逼得先后以死谢罪。一个跳楼自杀了,另一个在家上吊身亡。
人死帐烂,一场公职人员炒地丑闻发酵,文在寅被骂得最惨,其任期内的所有政绩几乎被一笔勾销。
进入新的一年,文在寅的民调支持率回升至47%,外界普遍认为,这和文在寅特赦朴槿惠,积极应对疫情政策有关。
青瓦台指出,文在寅政府在应对疫情危机,日本对韩国进行出口管制等挑战时,努力迅速做出回应的诚意举动,慢慢获得了民众的认可。
在临近离任,文在寅仍然心系地产问题,也算是最后一次表达“心系于民”的立场。这种诚意之举,确实对其稳定执政党支持率十分有利。
除此之外,文在寅还在新年致辞中也总结称,其执政党4年整顿了韩国宪政秩序,成功推进改革司法权力机构,发展国防力量达到历史最强水平。在疫情危机之中,韩国经济也实现了质和量的双重飞跃。
关于大选,文在寅呼吁团结国民,不要制造敌对和分裂。进入新的一年,文在寅执政党总统候选人李在明的民调支持率稳居第一位。韩国最大在野党国民力量党候选人尹锡悦的支持率,则不断下跌。似乎正如文在寅预想一样,朴槿惠获释后,尹锡悦再难把握主动权。
分析韩国的民调,仍然选择支持尹锡悦的,大多是为了推进实现政党更替,其中可能包含着,人们对文在寅政府控制房价的信心不足,文在寅政府确实需要像他说的那样,奋战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