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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提高中考复读录取分不可取, 尊重学生选择权、提高职教吸引力才是正道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

“初中属于义务教育,原则上不允许复读。若学生因自身原因确需复读的,第二年参加中考时,往届初中毕业生在应届生录取分数线上提高20分录取。”

近期,山西运城市教育局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上回应市民关于初三学生复读的咨询时称。据报道,这一政策在山西运城已实施多年。而山西太原却规定,往届初中毕业生与应届生执行同一录取标准。

各地对中考复读的政策不一,大部分地区允许初三毕业生复读,往届初中毕业生参加中考享有和应届初中毕业生一样的录取机会;而少部分地区对往届毕业生参加中考,却提出限制,包括提高录取分数,限制只能报考一般普高、不能报考当地示范性(重点)高中等。

舆论对此观点不一。不少家长反对中考复读,认为会加剧中考竞争;而当自己的孩子复读时,又持赞成态度。为往届初中毕业生参加中考设限的地方教育部门,其实考虑的不是复读加剧中考竞争,而是以此“逼”学生选择中职,完成中职招生计划。

在笔者看来,中高考复读都是学生的权利,在当前的中高考制度下,复读还具有打破一考定终身的意义,给学生多次选择机会。因此,要尊重学生的选择权,不宜为复读设置限制。

各地可规定义务教育学校不能招中考复读生,但应允许学生复读,以社会考生身份参加中考,自主报考普高、中职。要引导学生减少复读需求,应该办好每一所学校,尤其是职业院校。限制学生复读,让学生只能无奈地选择中职,反而会增加学生及家长的焦虑,同时掩盖部分中职缺乏吸引力、学生不愿选择的问题。

为了让中职完成招生计划,实现规定的普职比,近年来,各地在高中招生时,做了诸多限制性规定。包括任何普高不能录取没有达到普高线的学生,这些学生不能到任何普高借读。规定往届初中毕业生参加中考,只能报考一般普高,以及提高往届初中毕业生的录取分数,都是比较“强硬”的措施。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少家长认为,这就属于“强制”分流。而正是中考“强制”分流,刺激义务教育阶段的应试竞争,加剧家长的焦虑。家长认为的中考后“强制”分流,与普职比无关,教育部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的普职比为6.5:3.5,已非普职相当的1:1,但还是让不少家长有分流焦虑。

这是因为普职分流变为普职分层,即中职被视为比普高低一等的教育。如果不改变这一认识与定位,即使进一步提高普职比,也无法消除家长的焦虑,而通过各种政策规定,让学生不得不去中职,也难以办好中职。必须把功夫用在提高职业教育的地位与职业院校的质量上。

今年5月1日实施的《新职业教育法》,将职业教育定位为与普通教育平等发展的教育类型。按类型教育思维发展职业教育,才能解决职业教育低人一等的问题。当前,提高职业教育吸引力是核心。

首先,可大力推进中本贯通、中高职贯通、五年一贯制招生、办学。

考虑到中职毕业生已有约七成在毕业后选择深造,进高职和本科,因此,可以直接推进中本贯通、中高职贯通,让学生、家长看到清晰的中职发展之路,在当前的中考招生中,中本贯通、中高职贯通与五年一贯制受学生、家长的欢迎程度是超过普通中职的。

其次,加快建立职教高考制度,鼓励职业本科、应用本科以及部分综合性院校培养技能人才的专业,通过职教高考招生。

把职教高考建设为与普通高考平等的高考,让中职学生真正拥有和普高学生完全平等的升学、发展机会。如果这样的职教高考制度得以建立,选择中职的将不再是所谓成绩差的学生,部分中考文化课成绩不错的学生,因为对技能感兴趣,也会选择中职,学习技职课程。

在这一教育环境中,中考复读需求自然也就减少,进一步推进普职融合平等发展,会最终消除中考复读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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