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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了,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解脱了近三年的学习压力。虽然考试不是很理想,但至少也圆满完成了这场仗。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想去想未来的事。
妈妈这些天一直陪在我身边,今天也起了个大早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还特意去市场买了我最爱吃的阳春面和小笼包。吃过早饭,妈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说:“小明,妈妈这些年辛苦抚养你长大,你考试虽然不理想,但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仗。过后你想干什么妈妈都尊重你的选择,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妈妈独自拉扯我长大,她一个普通打工妇女,能给我提供读书的机会已属不易。我虽然遗传了爸爸的聪明才智,但没有妈妈的养育之恩、她的爱与支持,我也走不到今天。
正当我们母子相对无言,各自心怀感慨之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有些疑惑的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请问是李小明吗?我是你舅舅李伟。”
我吃了一惊,站起身走到阳台:“舅舅?我以前怎么从未听妈妈提起过。”
那人淡淡说:“是啊,你妈妈和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联系了,不过我刚看到你高考结束的消息,想打个招呼。你妈妈身体还好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妈妈身体很好。不过您突然找上门,实在有些突兀,我需要和妈妈商量。。。。。。”
“行吧小伙子,你岁数还小,有这种谨慎很好。我之后会去你家看看你和阿姨的。”那人似乎早有预料我会这样回答,很是爽快地说。
挂断电话,我有些疑虑地走回餐桌前。妈妈正擦拭着桌子,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小明,什么事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把刚才的电话简单转述了一遍,问道:“妈,我以前怎么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舅舅?你和舅舅为什么会断联这么多年?”
妈妈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他是你爸爸的弟弟,比我小两岁。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就断了联系。他现在突然打来电话,妈妈也很惊讶。不过既然他说要来看我们,就让他来吧,总要面对。”
我还想追问细节,妈妈却摆手叫我去房间好好休息。我虽百思不得其解,也知道妈妈现在肯定不愿多说,只能作罢。回到房间,我边刷手机边猜想,究竟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我的舅舅要和我们母子断绝关系十多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我疑惑地来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概就是电话里自称我舅舅的那个人了。
高考结束了,这漫长的12年终于走到了终点。收拾好讲台上的试卷,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胸中郁积的压力瞬间消散。走出考场,夏日和煦的阳光撒在身上,我不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12年来,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爸爸很早就因病离世,母亲独自扛起家庭重担,辛苦把我养大。为了节省开支,她从来不买新衣服,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我的教育上。每晚睡前,她总是轻声对我说:“儿子,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要过上好日子。”我点点头,内心涌起说不出的感动。
如今高考过去,我也即将成人。这一刻,我异常想念父亲,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妈,高考终于结束了!”走进家门,我开心地喊道。
“辛苦了,儿子!”母亲拥抱了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你肯定考得很好,快去休息吧。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谢谢妈!”我亲了亲她的面颊。
就在我们兴高采烈地讨论起高考答题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李小明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
“啊,我是你舅舅,李伟。”
舅舅?我愣住了。母亲是独生女,家中几乎没有其他亲人,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未曾收到过其他亲戚的来信或照片,更别提见过面。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舅舅。
母亲显然也听到了电话中的对话,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她示意我挂断电话,但我还是犹豫着没有立刻按下结束键。
“舅舅您好,我是没听我妈提起过您。”我试探着说。
“哈哈,也是,你妈妈是不大提起我的。其实我一直挺关注你们母子俩的,听说你高考结束了,特意打过来看看。”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热络。
“谢谢舅舅。那,您现在住在哪里呢?”
“我在城工作,刚好今天出差到你们城,能不能见一面?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啊?”我惊讶道,“这么巧,您已经在我们家楼下了?”
“是啊,高考结束了,正好我们叙叙旧。让你妈妈也出来见见我吧。”
我求助般看向母亲,她面色复杂,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点头。
于是,我按下了开门键。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略显生硬的笑容。
“侄子,终于见面了!”他伸出手想拥抱我。
就在这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重重给了我两个耳光!
我惊呆了,脑袋嗡嗡作响。他怎么能这样?
“李伟,住手!”母亲怒吼道,上前挡在我身前。
“姐,别急。我这是为了教训教训小明,让他早点成熟。”舅舅的语气居然很平静。
母亲沉默了,过了好半天,她突然说:“谢谢你,哥。”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母亲竟然感谢舅舅打我?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天,这个亲戚也太古怪了。
坐在饭桌上,舅舅颇为熟练地开始打饭。
“来,小明,舅舅给你夹块肉。”
我犹豫着没有动筷子。刚才的两个巴掌还隐隐作痛,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既害怕又好奇。母亲默不作声,脸色很难看。。。。。。
(未完待续)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我们三个人默默地吃着午饭。我时不时抬头偷瞄舅舅,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但舅舅一直神色淡然,丝毫不显得局促或慌张。
吃过午饭,舅舅擦了擦嘴,看向我母亲:“阿姐,我们聊聊吧,小明去房间学习,我们两个单独谈谈。”
我想反对,但看见母亲点了点头,只能自己回到房间。关上门,我立刻贴到门上想偷听。
“阿姐,十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漂亮啊。” 舅舅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我母亲语气冰冷。
“唉,当年是我不对,你有你的选择,我不该逼你。这么多年我一直耿耿于怀,你也说说我吧,就当是为了小明。”
“李伟,我不想在小明面前提起过去,你也别再提起!你当年对我图谋不轨,被我拒绝后大怒,还说要告诉我老公,最后直接跑路不告而别,一去十多年杳无音讯。如今突然出现又打了小明两巴掌,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听到这里,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原来当年舅舅对母亲有非分之想,但被拒绝后失望之余居然威胁要告诉父亲,之后还断了联系这么多年。难怪母亲会对舅舅这么警惕和愤怒。
“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我那时太冲动了。你果断拒绝我,我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说了气话。后来我也后悔离开,但碍于面子一直没敢主动联系你。今天我是真心想来看看你和侄子,希望能重新修复我们的关系。”
“哼,修复关系?开什么玩笑!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给我一个下马威!先是打了小明两巴掌,现在又提起了当年那些不堪的往事。我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我不会让你再糟蹋我们母子的生活了。李伟,我再说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与你一刀两断,别再来找我们!”
我从没听过母亲这么愤怒地吼叫,她平时总是温柔地对我说话。门外一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舅舅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姐,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吗?我是真心想重新开始的。。。。。。”
“没有如果!你马上给我离开,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我听到椅子挪动和脚步声,大概是舅舅起身想离开,门外似乎发生了短暂的扭打,然后是关门声、钥匙转动声。
过了好一会,母亲才打开房门,眼眶红红的看着我:“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你别介意舅舅刚才的所作所为,也别去深究我们过去的事。从今天起,我们只有彼此了,好吗?”
我点点头,紧紧抱住了母亲。我似乎明白了些往事的端倪,但我更明白,舅舅对我们母子而言,就像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血浓于水的义务。我和妈妈会照样活得很好,没有他也毫无关系。
那天之后,我和母亲都没有再提起舅舅的事。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平静而祥和。
一天晚上,我趁母亲洗澡时偷偷拿起她的手机,找到了舅舅的联系方式。我想听听舅舅的解释,也想责问他当年伤害母亲的行为。
“喂,舅舅,我是小明。”电话接通后,我开门见山地说。
“小明?你怎么会打来。。。。。。你妈妈知道吗?”舅舅似乎很惊讶。
“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关于你和我妈的过去。”
舅舅沉默了一会,说:“小明,当年的事恕我无法对一个未成年人详说。你只需要知道,那是我一时冲动所为,我深感后悔。你妈妈已经决定与我断绝来往,我尊重她的选择,你也应该尊重。”
“我必须知道真相!我有权利知道我的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提高了声音。
舅舅叹了口气:“小明,真相往往比我们以为的更复杂。有些伤疤被时间抚平了,就别再揭开。作为你的舅舅,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照顾好你妈妈,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别被过去的事困扰,好吗?”
我沉默了。舅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悲伤,我似乎可以理解他的用意。
“好,舅舅,抱歉我刚才语气生硬。其实我很感激您还愿意与我通话,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嗯,你是个好孩子,长大了要成为一个顾家的男子汉。舅舅先挂了,保重。”
“保重,舅舅。”
我挂断电话,心中五味杂陈。也许舅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坏,他至少还保留着一颗善良的心。但他和母亲之间的裂痕似乎已无法弥合。这也许就是人生,有些羁绊一旦断裂就无法复原。
第二天我起床便看见母亲坐在餐桌前,神色有些疲惫。
“妈,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事,就没睡好。”她勉强笑了笑。
我猜母亲可能也在想舅舅的事。她那么一个强势的女性,面对过去也一定难免。
“妈,我想对你说,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我会永远支持你。”
母亲惊讶地看着我,眼眶突然红了:“傻孩子,妈妈当然知道。只要有你在,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母子相拥而泣。那一刻我似乎成长为一个大人,开始去理解和包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奥妙而深刻。然而无论怎样,我和母亲的天伦之情,是世间最珍贵的羁绊。
高考后我收到了几所不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选了一所离家比较近的,这样可以照顾母亲的生活。
开学前,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了。母亲把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整理成一个相册,压在我的箱子底层。
“到了学校要听话老师话,别给老师添乱。有什么事记得跟妈妈说,我会尽量经常回来看你的。。。。。。”
她叮嘱着我,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我一个劲地点头,也强忍着泪水把她抱得紧紧的。
人都是要长大的,站在家门口我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展望未来,我的内心充满期待:而每当想到要离开母亲独自生活,离家的酸楚感又会油然而生。
“妈,我会努力学习的,长大了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妈相信你。去吧,要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目送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我转身独自踏上了未来的道路。这条路上,我不再是一个人,因为母亲的爱永远会照耀着我。
大学生活跟高中很不一样,我需要适应许多新的环境。起初的几个月我苦恼于独立生活,母亲虽然经常打电话嘘寒问暖,但无法亲自照料我的一切生活细节。
幸好宿舍有几个性格开朗的同学,我们迅速成了好朋友。他们教我做饭、洗衣服和理财,我的生活也渐渐上了轨道。
第一个学期结束时,母亲兴冲冲地来看我,还带了许多家乡特产。她虽然似乎老了些,但精神很好,看着我也放心了许多。
“小明啊,你自己生活还习惯吧?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跟妈说。”
“妈,我已经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舅舅找过我,说想修复关系,让我搬过去和他一起生活,这样可以减轻负担。但是我没有答应他。”
我有些吃惊,舅舅竟然还想挽回母亲。但转念一想,以母亲的性格,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妈,你做得对。我们母子俩靠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不需要依靠别人。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母亲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妈妈也开始慢慢原谅你舅舅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了。妈妈现在过得也很知足,只要你一天天长大,我就心满意足。”
我点点头,再次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
开学后,我又投入到忙碌的学习生活中。在一次社团活动中,我邂逅了女生小花。她活泼可爱,和我志同道合。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常常一起学习、运动、看电影。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日益亲密,最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我大学里最快乐的记忆。
一个寒假,我邀请小花回家见母亲。出乎意料的是,见到小花的一刹那,母亲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妈,这是我女朋友小花。小花,这是我妈。”我有些尴尬地介绍道。
“叔叔阿姨好。”小花礼貌地打着招呼。
“嗯。”母亲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就去了厨房。
我解释说母亲可能只是不习惯我突然有了女朋友,让小花别放在心上。但母亲那天晚上就称病回房休息,根本没机会和小花深入交流。
过年时我又带小花回家,希望母亲能改变对她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可母亲还是一副冷漠、敷衍的态度。
小花红着眼睛跟我说:“我真的很努力想讨你妈的欢心,可是她就是见我不顺眼。我们这么下去,恐怕只会越来越尴尬。”
我也很苦恼。母亲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但跟我解释的话又可能牵扯到过去的伤痛往事。看来,我需要和母亲好好沟通,澄清这件事。
假期结束后,我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小花吗?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就算你有什么顾虑,也请跟我说说,别让这件事影响到你我的感情。”
母亲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我静静等着,心中忐忑。
“儿子,这事和你无关,是妈妈的问题。小花确实没做错什么,只是。。。。。。她长得很像你舅舅的前女友。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很难平静。所以,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实在对不起你们。”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舅舅前女友的关系,间接伤害了小花。人生的种种因缘际会,就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妈,我理解你的难处。不过小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想她会原谅你的。我们慢慢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妈妈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也希望你俩感情能顺利发展。对不起,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妈,我都理解。谢谢你愿意跟我坦诚相告。”
我将母亲拥入怀中。我们都变得更加成熟,学会了面对人生的种种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