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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班主任去世, 我连夜回村悼唁, 看到灵堂上的一幕, 我潸然泪下

同学群里接到文金光老师去世的消息,我们几个曾经和老师关系亲密的同学就私底下交流,约好时间回老家去给老人家守灵。

文金光老师是我的初中班主任,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曾经给过我很多的帮助,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我心里都有一种特殊的地位。

我上学很早,五岁开始上小学,上初中的时候也就刚满十岁。一个十岁的农村孩子,除了成绩突出之外,其它生活上的事情很多都不懂。

我们的乡中学离家里大概有三公里左右,中间还隔着一条大河,除了学校所在村子里的同学外,其他人都要住校。

那年代的乡中学条件相当简陋,学校虽然有两层,但楼梯和二楼地板都是木板,脚步重的人在那一头上楼梯,这一头也能听到。

而教室同时也是宿舍,同学们从家里带过去的被褥,白天就堆放在教室的最后面。每天晚自习完后,同学们各自把几张课桌拼起来,铺上被褥就能睡觉。

只有女同学才有一个集体宿舍,也还是大通铺的那种。

男同学里总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他们会抢先占了那些课桌。也总有几个小个子,这些人就只能打地铺,我也是这部分里的一个,幸好是木地板,倒也还算睡得着。

那时候,每个老师都有一间小房子当做办公室,同时也是老师的住房,一间十平米的房子,单身老师还好,结婚成家的老师也得挤在里面,过得非常的紧张。

金光老师的家就在学校的村子,这样也有个好处,就不用挤在学校那间小房子里。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他就可以回自己家里睡觉。于是,他的那间办公室晚上就空在那里。

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完后,我继续保持了升学考试第一的成绩,这也让金光老师对我刮目相看了。

原本以为,你这么个小屁孩,在小学时的成绩好,或许是小学老师放了水,如今到了初中,大家都不认识老师,这个成绩才算真实可信的。

因为我年龄小个子小的缘故,在班上经常被人欺侮,尤其是晚上睡觉,注定只能找个最小的角落打地铺。

文金光老师有一回晚上值班,看到我睡在门口靠窗的地上,刚好那个窗户的玻璃还掉了一块,冬天的雪风一吹,睡到半夜都睡不热。

他就把我叫起来,还帮我把地上的被褥席草卷起来抱走,让我住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和大家“争地皮”了,甚至还能有个安静的小窝,有时候教室里太吵,我就能回房间一个人单独学习。

当然,金光老师对我也不是无限地容忍,我虽然成绩好,但骨子里却是非常调皮的那种,只要作业做完了,自己认为老师教的知识掌握了,总要找点乐子玩一下。

比如吃完晚饭后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抓只小鸟回来,晚自习的时候在教室里放飞,弄得全班同学都一齐动手,大家都跳到课桌上抓小鸟,而我却只是在旁边拱火起哄。

那一次被金光老师抓住了,我自然不出意外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也是我初中以来的第一次被老师骂。

之前,哥哥姐姐们得知我的班主任是文金光老师后,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因金光老师早就“凶名在外”,是出了名的恶老师。可一年级快完了,我却一直没有受过批评,也直到这一次才真正领略到他的威力。

但也正是因为老师的呵斥,我骄躁的性格也收敛了很多,也开始懂得要主动学点知识了。于是,我的成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加提升,几乎到了一骑绝尘的程度。

好几次,金光老师在房间里单独和我谈话时,总是笑着和我说,只要你能保持这个状态下去,一年多之后,考个中专那是随便玩的。

那年代,初中毕业后有两个去向,一是中专二是高中,绝大部分农村孩子都以考上中专为荣。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只有年级拔尖的几个才有资格填报中专志愿,三年之后就能分配工作,完全是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到初三的时候,金光老师就帮我分析并建议将来的去向了,第一选择是读高中,说以你的智力和表现,将来上大学十拿九稳,读中专虽然看上去见效更快,但发展前景远没有高中那么宽。

如果一定要读中专,老师也建议我尽量选择省部中专,那样多数是一些工科理科的中专,更适合我的性格,而一般的师范和卫校就被排在最末了。

可我父亲当时看上了医生这个行当,说做医生既受人尊重也收入稳定,让我一定要考地区卫校。

金光老师得知我的决定后,曾叹着气和我说,你和你家里的决定,老师也不好反对,但只怕你将来会后悔啊……

后来,初中毕业后,我不出意外地考上了地区卫校,成了一个准医生,家人老师都非常高兴。

在卫校的三年里,只要放假回家,我都还是回去金光老师家里走一走看一看,有时候是去学校找他,有时候干脆就去他家里玩一玩。

我们师生俩聊的话题也更宽,那种亦师亦友的情谊,让我非常的享受。我也清晰地感受得到,老师对我也确实是另眼相看的。

卫校毕业后,我也按部就班地回到本县当医生,被分配在乡卫生院,从以前的学生,到现在的“半个同事”,我还是会一有空就去拜访一下老师。

因为自己有工资收入了,这时候就不会再空手去,但每一次离开的时候,老师总会打发点什么,有时候是吃的,如果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给个小红包当压岁钱,虽然是还师生,我们的情谊已经和亲人叔侄没有差异了。

大概一年多后,我毅然辞职不当医生,大多数亲友,包括我父母都不是很理解,只有金光老师很尊重我的决定。

在我离家来广东前,老师曾和我有过一次长谈,主要就是说了当年为什么不建议我当老师或者医生的事。

老师说,你的性格过于较真,但骨子里却又有那种传统文人的浪漫情怀,这样的性格被传统文化渲染成高尚,但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会让你举步维艰,不能随波逐流就会让自己有一种被污染的负罪感,心里的压力甚至会超过干农活。

老师的判断确实很精准,我的经历一如他当初的预判,那番话也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他建议我今后尽量走技术路线,尤其适合去外企。

就那样,我在广东颠沛流连了两三年,最后真的在一家外企站稳了脚,然后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勉强算是让自己志得意满。而这一切,完全再次印证了老师当年的判断。

这些年来,我每次回家都还是会去老师家里走走,尽管他已经退休多年,两个儿子也先后在外地成家,但他还是住在农村老家,夫妻俩都是老师退休,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如今老师仙去,我连夜驱车回到老家,灵堂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老师的遗照摆放在灵柩前的桌子上,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一张旧照片,脸上带着笑容,唯一不变的是那副尖锐而深邃的眼神。

老师的两个儿子披麻戴孝地跪谢悼唁的客人,看到我来了,不约而同地相拥而泣。

三四十年来,我和老师的俩个儿子也相当熟悉,只是想不到的是,老师走得那么突然,我竟然没来得及和他做最后的话别。

看着灵堂上老师的遗容,回忆起三十五年来和老师的交往,如今斯人不再!灵堂上的亲友如潮,但对老师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对老师来说,我们这些学生子弟的成长,就是他的意义。

想到这一切,我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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