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年轮转了一圈又一圈,悄无声息,一转眼高中毕业已经35年了,时间的沙漏会滤尽生活的繁杂,留下最难忘的部分。
高中三年,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经历。那时的我们,认为经过三年的勤学苦读,必定会有所收获,希望能够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过程中,自己能够幸运地踏进大学的门槛,脱离父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可事与愿违,从高一开始,我们慢慢了解到,那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时,我所在的高中,大学录取的比例很低,正常情况下,一个班六七十人,能预考上十来个,真正考上大学的只有三五个人,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就在预考那道门槛中止步了。
我同学的一个哥哥,曾经还说得过去,但他高三复读四年最终还是名落孙山,可见当时的高考有多难。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多数同学都很用功。
当时,陆有军是我的邻桌,人长得高大健壮,有点黑的皮肤,英俊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军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真的有军人的气质。
我们两人性格相投,非常要好,他有不会的作业问我,我总是耐心地讲给他听,他有好吃的,也会跟我分享,让我这个从农村来的学生,感激不尽。
曾记得有一次周日,他拿着两张饭票对我说:“走,我们到市里第二招待所去吃饭,我有饭票菜票。”
之后才了解到他的家里情况,他父亲是当兵转业干部,一个乡的乡长,他有个姐姐,姐夫是海员,经常到日本,怪不得他说过,他手上的西铁城全自动手表,是他姐夫送给他的,可见他家的富裕程度。
在我们同学星期天回家都坐车时,他已经骑上了崭新的凤凰十八吋的自行车了,让人羡慕不已。
而这次吃饭的饭票,也是他爸爸来城里开会时,留给他的。而当时在农村,我家里条件一般,我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幸福的回忆,真的要谢谢他。
象陆有军这样戴名表骑自行车上学的同学,整个班上寥寥无几,他受到同学们的关注是肯定的。当时我们班上有八位女生,个个长得清纯可爱,美貌动人。都是我们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
而陆有军对其中的一位女同学李琴特别有好感,我曾帮过陆有军传过纸条,看到条件这么好的男生,李琴当然不反感,就这样,他们俩交往着,我曾听陆有军讲过,李琴没有答应他,也没有不答应他,说先处处看看。
就这样到了高三的时候,我们班同学明显地感觉到,李琴不但和陆有军相处得不错,她还两另一位同学王小强也走得很近。
这王小强可不是一般人啊,他长得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烫着卷发,穿着牛仔裤,嘴里经常哼着港台歌曲,身边还带了一台卡带录放机,人很聪明,这在当时,活脱脱的就像一归国华侨。
开始上高一时,我们这群都是从农村来的老土同学,看着穿着打扮鹤立鸡群的他,感觉他就是个另类。
王小强不但成绩不错,还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能歌善舞。每次班里搞活动,都少不了他积极的身影。他围着女同学大跳的迪土科,动作太明显,有时我们都不好意思看。
而他特别放得开,完全不受影响,越跳越起劲,越跳越忘形。人们常说,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话还一点不假。
王小强这样的同学,虽然我看不惯,但吃酒不吃菜,各人心中爱,也还是有别的同学认可他的。这不李琴也和他走得很近吗。
时间如流水一般,学习生活既紧张也是很枯燥的,学习好的同学,感觉时间不够用,夜以继日地看书,而学习差的同学,就很无聊,很难受,上晚自习的晚上,已经有同学偷偷地跑到外面去玩了。
星期六放假的晚上,大部分同学都回家,准备点平常夜里学习吃的干粮和菜钱,只有极少数的同学没有回家。
那天晚上,凉风习习,校园外的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港台流行歌曲从店铺飘散出来,极是浪漫。
王小强看到李琴没有回家,(我们这班学生都是从各个乡镇考上来的,李琴家离学校太远,那时交通不使,她父亲会星期天送钱给她)。便约李琴一起去外面饭店吃,后了解到王小强的父亲也是另一个乡的乡长,怪不得他平常出手阔绰,李琴想想,难得一天放松,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王小强一起走出了校园。
两个年青人在一小饭店坐下,王小强熟练地点了三个菜,糖醋排骨,番茄炒蛋,一条水煮鱼,外加两瓶啤酒,两杯汽水。
两人吃好之后,坐了一会儿,李琴想回学校,这时,王小强说,他租的宿舍就在附近,让李琴跟他回去拿些资料一起回学校,李琴想也没想,便跟着他走了。
到了宿舍,王小强倒了一杯水李琴,坐下喝杯水歇会再走吧,李琴接过水杯,喝了下去,渐渐地,渐渐地,李琴睡了过去……王小强罪恶的计划实现了,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醒后的李琴知道发生的一切,后怕,悔恨,大骂王小强,而王小强哄她,说他爱她,控制不住,求她原谅。
后来才知道,水杯里放了安眠药,王小强用这种方法骗了好几个女孩,是惯犯。
以后的李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理睬王小强了。陆有军看她心神不定,目光呆滞,不放心她,经过他的耐心劝说,李琴才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陆有军。
陆有军一听,火冒三丈,“怎么还有这样的同学,简直猪狗不如”。
他当即就要去找王小强,被李琴哭着紧紧拉住,我不会放过他的,陆有军一拳砸在桌子上。
过后的陆有军越想越气,那天他在操场上看到了王小强,便大声责骂他,问他为什么做这样的事,王小强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年轻人各不相让,互相推拉。
陆有军看他不承认错误,居然还敢还手,拔出了身上的水果刀,捅向了王小强的腹部,只听见王小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同学见状,赶紧报告老师,老师打120电话,把王小强送到医院,后经抢救及时,总算脱离了危险。
因为当时正在严打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有损学校的声誉,老师也不敢隐瞒,报告了上级,后来,陆有军被判刑五年,而王小强也被判刑六年。
现在回想起来,两位同学真的不值得,本该都有大好的前途,为了一位女同学,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主要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时光荏苒,往事如风。但一想到我们纯真的同学时代,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最后,也总会想到这件难忘的事情,它就像我们健康身体上的一个伤疤,警醒着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只有走在正确的路上,才能走得更好,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