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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上中科大, 打破哈佛300年惯例的尹希: 回国的事, 我没考虑过

2001年8月3日,一架波音飞机飞离北京国际机场,朝着大洋彼岸的波士顿呼啸而去。机上的乘客中有一位17岁的年轻人,他叫尹希,是去美国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

1996年,12岁时的尹希便以572分的高考成绩被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96级)录取,成为当年最年轻的大学生。他的事迹,也先后被《中国日报》、《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报道过。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学习期间,尹希的各科成绩均在90分以上,年年获得奖学金。2001年,他报考了美国几家著名学府的研究生,结果同时被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芝加哥大学等多所世界著名大学录取。

虽然这些大学都表示愿意提供全额奖学金,但尹希最终还是选择了哈佛大学的理论物理专业。

尹希

尹家出了个“神童”

被哈佛录取后,外界纷纷传言尹希是个“神童”,但是这点遭到了尹希母亲邓楚英的否认。她认为,自己儿子只是掌握了和其他孩子不同的学习方法,再加上善于举一反三罢了。

据尹希的母亲说,尹希凭9岁半时,便考入了北京市第八中学智力超常实验班。可每次上数学课时,尹希都拒绝记笔记,老师很生气,便把这事告诉了尹希的母亲。

老师的理由是:“我在课堂上讲的几何题,总共有11种解答方法,即使是天才,也需要用笔记,才能把所有解法完整地记下来。所以我要求每个学生都必须记笔记,可尹希就是不干。”

尹希的母亲觉得儿子太任性了,于是连连向老师道歉,并做出回家一定要好好批评尹希的承诺。到家后,她发现尹希正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便指责尹希:“上数学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记笔记?你好了不起吗?”

尹希抬了抬眼,对母亲发脾气显然莫名其妙:“题目的解答方法,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为什么还要记笔记?”母亲不相信,尹希马上拿来纸和笔,将11种解题方法一一列了出来。

母亲傻眼了。从这天起,她开始明白,尹希和别的孩子不同,相对其他孩子,他的学习方法更加灵活,更能抓住老师讲的关键。

尹希考入中科大少年班后,新华社对尹希的母亲进行过一次“超常儿童成长情况调查”。在调查中,邓楚英说自己并没有对尹希特意进行过胎教,在尹希三岁前,也没有采用任何智力开发的特殊方式。

尹希三岁开始对画画产生了兴趣,父母于是给他买来纸笔,任他随意画。后来尹希又喜欢上了游泳和围棋,父母也总是满足他的爱好。

和其他孩子相比,尹希最大的不同是比较专注,一幅画没有画好,他可以连续画上几个小时,都不会停手。在报考北京八中少儿班时,学校对报考的孩子们进行了一次测试,有一项内容是跑步,但没有限定时间,也没有说要跑多远。

当时和尹希一起报考的孩子们一般跑几圈就停了下来,可尹希却跑了41圈才因为实在跑不动了才停止。负责测试的老师说,他考核了一辈子,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孩子。

在母亲邓楚英眼里,尹希生性活泼,爱玩,但学习起来效率比其他孩子要高,自学能力也很强。虽然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尹希的父母的家庭教育,还是以"顺其自然"为主。

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尹希便对学习的兴趣格外浓厚。每天清晨 6 点半,他便起床到教室去预习当天要上的功课。妈妈问他苦不苦,他总是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不觉得苦。

在小学的微机课上,尹希接触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脑游戏《扫地雷》。其他同学每一步都要想一想再点,但是尹希的操作让同学们一个个瞠目结舌,自叹不如。

据他当年的同学回忆:“我们每一步都要想一想再点,而他的鼠标基本在不停地点,让你眼花缭乱,你可以想象他脑袋里面计算的速度。”

一次偶然的机遇,还在读小学的尹希从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本《大学微积分》教材,于是如获至宝地翻看起来。母亲认为尹希太过好高骛远,于是将书锁了起来。尹希抗议妈妈的“独裁”,妈妈却嗔怪地说:“这本书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看的吗?你看得懂吗?”

可是当尹希在草稿纸上写下了“Dirichilet函数在Riemann积分下不可积,而在Lebesgue积分下便可积”这几个字后,妈妈傻眼了。她终于认识到儿子可能异于常人,这个孩子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弦理论小王子”

1996年,12岁的尹希以572分的优异成绩考进了中科大少年班。

“中科大少年班”是邓小平在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开幕式上,做了"必须打破常规去发现、选拔和培养杰出的人才"的讲话后,中国科技大学于1978年创办的一种“超常教育”模式。进入这个班的孩子,将会在四年内完成初、高中全部课程。

按国务院副总理万里的说法,就是"对人才苗子,要能发现出来,要施以专门的教育,精心培养,培养出拔尖的真正人才。"

在少年班读书期间,尹希开始喜欢上了物理。他为自己定下了目标,一定要在毕业后,去全世界最好的大学深造。所以在中科大读书时,他便有意识培养自己的独立性。

2001年,17岁的尹希来到了哈佛大学,开始了硕博连读的留学生涯。

在哈佛,尹希的研究方向是宛如天书一般的“弦理论”,以及它的升级版“超弦理论”。

弦理论是理论物理的一个分支,认为自然界的基本单元不是电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之类的点状粒子,而是很小很小的线状的"弦"。这个理论主要解决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之间存在的矛盾,并欲创造出一个能够描述整个宇宙的"万物理论" 。

可想而知,这个理论有多么的“高、精、尖”,又是多么的有挑战性。

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同学中,尹希的年龄最小。但他仍然每年都能获得哈佛大学最高的两万多美元的全额奖学金,还得到了一个外号:“弦理论小王子”。

这一切,都来源于尹希的努力。美国大学的寒假时间比较短,但教授却会布置很多关于弦论方面的作业。教授并不一定需要学生做完全部的作业,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尹希却做到了。

那年寒假,尹希每天都在重复着一件事:做题。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解答这些高深的物理题上。他是近四十年来第一个完成哈佛大学物理系所有寒假作业的学生。开学后,当他拿着全部的作业交给教授时,教授都大吃一惊。

尹希喜欢认真地对待一件事,“全力以赴做好每一件事”,是他的座右铭。在学习中是如此,在其他方面同样如此。

2004年10月31日,尹希的身影出现在马拉松跑道上,其编号为538。为了跑好这次马拉松,尹希制定了非常科学的训练计划。但是真的跑起来后,他感觉42公里的赛程还是太有挑战性了。

在18英里处,他的小腿开始剧痛,不得不放慢脚步跑跑停停,还剩最后8英里时,他几乎坚持不下去了,但仍然没有放弃。

这次马拉松,尹希的成绩是4小时33分。这个成绩对于一个初次参赛者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尹希也因此获得了组织者颁发的马拉松长跑证书——虽然赛后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当你面对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你身上的所有潜能都会激发出来,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会惊讶。”

哈佛最年轻的正教授

按照哈佛大学的规定,哈佛毕业的博士一般不得在哈佛继续做博士后研究,但尹希是个例外。

由于他的课题十分独立和前沿,因此哈佛大学破格允许他继续在哈佛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并给了他物理系副教授的职称,让他能在这所世界最著名的高等学府里专心研究量子引力中的黑洞熵、弦论中的超对称束缚态两大物理界的难题。

2015 年 9 月 4 日,尹希晋升为哈佛大学物理系正教授,成为哈佛迄今为止最年轻的正教授。哈佛大学发表的公告上称,尹希在哈佛工作期间,学术上多有建树,并在2013 年获得了美国斯隆研究奖。

2015 年,经物理系所有的正教授投票通过,决定晋升尹希为哈佛大学物理系正教授。这一年,尹希年仅31岁。

经成为哈佛的教授后,很多记者慕名前来采访尹希,为何如此优秀?尹希说 :“和别人相比,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别人更早、更勤奋地努力罢了。”

2017年,尹希又获得了被誉为科学界“奥斯卡奖”的“物理学新视野奖”,成为这一年度获奖的唯一华裔科学家。他的同学在发文,称尹希已寻到了生活中的理想伴侣,还和妻子生育了一个漂亮的混血宝宝。

这篇文章还称,早在哈佛读博士的时候,尹希就已经加入美国国籍,只不过当时网络不发达,大家不知道而已。

对于尹希加入美国国籍的这个决定,国内有人骂他背祖忘宗,对不起国家;也有人慨叹国内的科研环境留不住人才。因为大家都希尹希能回到祖国,报效国家。因为他是国家耗费巨大资源培养起来的,但却为美国服务,让不少人感到愤怒。

面对这些质疑和谩骂,尹希并没有正面回应。但也有不少他的支持者站出来替他解围。他们认为,物理是一项最前沿的科学,留在美国可以有很好的研究条件,因此他才选择了留在美国。

美国的人才引进战略

美国是个典型的移民国家,自建国以来,引进外来人才就成为美国的一个传统。美国能够成为当今世界上经济科技最为发达的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千方百计地引进世界各国优秀人才。

网罗世界各国优秀人才来为美国服务,是美国对外人才战略的目标。美国争夺世界人才的手段、方式多样,主要包括制定开放的移民政策,对具有某种特殊才能和技术专长的外国居民通过应聘在美国工作的方式而实现移民。

“职业移民”政策是美国长期以来奉行的吸引外国人才的基本政策。

二战后,美国政府为适应国际和国内形势变化的需要,不断地修改和调整其移民政策,吸纳世界各地的杰出人才。分别于1952年、1965年和1990年三次颁布移民法,不断放宽对职业移民的国籍配额限制,增加职业移民的比例,欢迎高科技人才落户美国。

近年来,美国移民局还对人才入境申请实施了“签证快车道”,使申请人能在15天内拿到入美签证,大大方便了人才入美。

美国是世界留学生数量最多的国家,之所以能够吸引如此众多的海外留学生,一方面得益于其高等教育和科研条件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另一方面也与美国政府制定的留学生资助政策分不开。

美国政府每年都要拨出 25 亿美元经费用于资助国际留学生,为外国留学生提供“研究助理”、“教学助理”等带薪职位以资助其完成学业。为了吸引优秀留学生,美国还实行“绿卡制”,给予他们入籍优惠,这些留学生有一半以上都会选择定居美国。

留学生选择回国或者不回国,是个人选择,我们无权干涉。但是像尹希这种量级的人材,选择留在美国,还是让人不得不扼腕长叹。

据统计,改革开放后我国向国外派遣的留学生学成归国的仅占三分之一,流失的人才不少于30万,很多留学人员长期滞留海外,通过技术移民的途径取得了在海外的永久居留权。

在人才日益成为国与国竞争的核心要素的当今时代,大规模的人才流失势必会给我国经济发展带来不良影响。

面对人才慢慢回流的局面,尹希会回来吗

幸好国家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近年来,国家在改善人才环境,提高人才待遇,以及不断加强人才引进力度,发挥他们的价值上做了大量工作,也吸引了大批人才的回流。

尹希在中科大少年班的校友、阿里巴巴达摩院量子科学家徐华,便是一位回流人才代表。

徐华的少年班同学们,如今大多留在海外。2008年之后,中国互联网发展风生水起,薪资也水涨船高,他的很多同学,便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回国。徐华说,在BAT(百度、阿里、腾讯)里,少年班的校友大概在100人左右。

2014年左右,阿里巴巴在人工智能、量子物理等领域投入大笔资金,成立了“阿里巴巴达摩院”,涵盖了量子计算、网络安全、芯片技术、传感器技术等当前最为“高精尖”的多个产业领域。徐华便是在此时接受阿里巴巴的邀请,放弃了美国硅谷的工作,来到了杭州。

徐华说:“在我的专业背景方面,量子计算这一块相当于一个新的领域,我很希望能够推动国家相关产业的建立,贡献一些力量。即使不能建功立业,也不想平淡地渡过一生。”

随着国内科研和教学环境的改善,一些天赋异禀的年轻才俊,放弃了哈佛大学这一类的美国名校的邀请,选择了在国内进行科研,更好地报效国家。有“韦神”之称的北大数学系助理教授韦东奕,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

尹希当年选择留在美国,是因为他遇到学术上的问题时,留在哈佛可以“随时跟物理教授们讨论,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回国的事,我没考虑过。”但是随着国内科研水平的提高,今后尹希的想法会不会发生改变呢?

据尹希身边的朋友透露,自去年新冠疫情在美国大爆发之后,尹希向在和朋友聊天时表达过对美国防疫政策“不作为”的不满,还说前些羡慕国内的昔日同学。但朋友问他是不是想回国发展,尹希则一口否认了。

今天,尹希正在研究霍金有关黑洞温度的问题。根据物理学中黑体辐射的基本原理,一个系统如果具有温度,便会有与此温度相对应的黑体辐射谱,霍金由此提出了黑洞也会辐射的概念。

但是在一般情况下,由于黑洞计算出来的温度大大低于宇宙中微波背景辐射所对应的温度,所以人类很在宇宙空间中观测到霍金辐射。而尹希研究的内容,就是如何在宇宙大爆炸初期产生的微型黑洞中观测到霍金辐射。

尹希坦言,至少在现阶段,他还是很喜欢哈佛大学的学术氛围,加上与他共事的都是顶尖的物理学家,这对他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

像尹希这样的人才,会不会在将来像候鸟归家一样,回到祖国的怀抱呢?

我相信,这也是很多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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