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学,如今已经不再成为问题,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到了年龄,父母都会送到学校,生怕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冰心的《离家的一年》讲述了一位十三岁的孩子离开家乡外地求学的故事,在那个年代能上学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主人公家条件算是富裕的,就这样父母还不是很情愿他去上学,可最终还是尊重了孩子的意见,支持他上学。当然,这位十三岁的男孩上的是大学。在那个年代里(上世纪二十年代),十三岁还没上小学的估计也大有人在吧。
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这一代人,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有的上学就很晚,十三岁能上小学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小的时候就没有上学的概念,由于家里孩子多,条件比较差,父母没有条件也没有超前意识去考虑孩子的上学问题,都是顺其自然,所以,我的哥哥、姐姐们大都是小学毕业就辍学回家,早早地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轮到我上学的年龄时,父母也没有送我上学的意思,那时候四姐、五姐还在读小学,至于我的教育并没有纳入父母的计划。看着邻居家的小伙伴都已经上了“䏍红班”,心里特别羡慕,每次放学回来便找到小伙伴听他们讲学校里的事情。小伙伴说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我竟然不知黑板是何物。
又过了半年,在我七八岁的时候,赶上“扫盲”,学校派学生到各家叫到了上学年龄的孩子上学。记得是村里“火子匠”的小儿子和一个同学到我家,跟我父母说学校让上学。火子匠的小儿子比我大两岁,也在育红班,因我们两家离得近,学校老师便让他负责到我家里通知父母。
就这样,我从家里带着小板凳跟着火子匠的儿子去了学校,开始了我的求学生涯。
到了学校,班里已经有许多同学,他们也大都相互熟悉,因为都比我早入学,对于我还是相对陌生,虽然同为一个村,但由于村比较大,有的还不认识。老师是本村的一位女士,虽然认得但并不知道我的名字,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的我真不知道人人还应有个学名,之前都是叫小名(乳名)。和小伙伴之间都是称呼小名,父母也没有给起一个学名。我不假思索地把我的小名告诉了老师,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连老师都禁不住笑了。老师告诉我,回家让父母给你起个学名吧,明天告诉我。
回到家里,把老师的话告诉了父母,晚饭后,全家讨论起了我的学名。父亲也是破天荒地发扬了民主,让哥哥姐姐也参入进来。那时候农村起名字不像现在按生辰八字,一是必须按辈分走,这就决定了两个字了,再加一个字就是名字。对于王姓大家族来说,要想起一个不和别人重名的名字还是有点难度的。
思来想去,比来比去,最后全家人对“军”字情有独钟,在村里也没有重名的,于是我的名字中有了“军”字。怕我忘了这个名字,姐姐把我的名字写在纸上让我交给老师。
说起来还有一个笑话。老师在班里第一次点名点到我的时候,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我。同桌用胳膊捅我提醒说点:“到你了!”我还纳闷呢,这不是我呀,我不叫这个名字呀。老师笑着看着我说:“是你,你就叫这个名字,记着。”
已经知天命之年了,每每想起这些,都不自觉地偷偷笑起起,而如今对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有了更深层次地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