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好消息:
中国人民大学、兰州大学、南京大学先后宣布退出世界大学排名。
早该来了,终于来了。此时此刻,忍不住击节赞一声“好”。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敢带头掀桌子。
皇帝的新装又现世,他们敢带头不鼓掌。
中国高校风骨久未显矣,今见尚在,实感欣悦。
01
有人说,这没什么好夸的,三所大学比不得清华北大,退出是因为排名上不去,玩儿不起才掀桌子的。
依我看,三所大学也不差,到底是玩儿不起,还是不想玩儿,真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讲排名之前,先回顾几件中国高校的事儿。
4月初的时候,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引起了一波舆论责难。
在全上海人民都在因为疫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华师大为外国留学生们举办了一场温暖贴心的户外生日宴。
老师们送上自己亲手画的祝福。
还准备了咖啡、糖果、火腿肠、可乐等“紧俏”礼物。
校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此事放在外网高调宣传(内网未宣传),并上传了现场的温馨视频。
校内学生们看到后,怒而自述:
中国学生封闭在狭小的宿舍,留学生们在户外聚集开PARTY。
中国学生吃不卫生不好吃的盒饭,留学生们吃零食西餐。
中国学生喝水要戴着口罩去顶楼打水,留学生们有可乐这种疫情期的“奢侈品”免费提供。
两相对比,如何不让人心寒齿冷。
不管华师大后面如何解释,又如何道歉,这场生日宴风波,终免不了被诟病为“崇洋媚外”。
就像一名华师大学生发长文说的:
“疫情以来种种困难,我们偶尔会抱怨两句,从未有过如此不满。
如今学校的这些行为,毫无对中国学生的爱护,反而满是对洋学生的跪舔。”
02
其实,对留学生青睐照拂有加,早已是国内高校的“通病”。
2019年,山东大学中外学生“学伴”( Buddy)制度引发激烈争议。
所谓“学伴”制度,即是留学生和中国学生组成一对一固定交流组。
我个人理解,有点结对学习,也有点伴读的意思。
事情会引起关注,是因为有网友发文吐槽:
“山东大学一个留学生配三个学伴,从2017年的一对一配对,改革为2018年的每个留学生配三个健康学伴,形成三人学伴小组,落选学伴则列入学伴库。”
2018年山大“学伴”参与现场
舆论发酵后,校方作出正式回应,表明并非只有山东大学有“学伴”活动,此次舆情可能是有预谋的炒作。
但不管是阴谋还是炒作,事实指向的问题都值得我们深思与重视。
据报道,学伴报名表中,特别强调学伴的性别,将“结交外国异性友人”列为选项之一,在表头用红字注明:
“请同学们尽可能详细认真的填写,以便为你匹配心仪的学伴”。
对此,有网友评论:
“真搞不懂,把那些未谙人事甚至可能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女生,介绍给外国男性留学生当学伴,究竟意欲何为?”
也有学生表示:
“国外对中国留学生什么待遇,我们就对应待遇......变相矮化自己,赢不来尊重。”
03
2020年,中国政法大学两名女生,因公共澡堂停水,而第二天又有一个很重要的双选会要参加,所以去了专门为留学生和港澳台学生设立的24小时单间浴室洗澡。
其中一名女生不慎把眼镜忘在了浴室里。
再回去拿时,港澳台同学当面警告她:
“你们没有资格来这里洗澡”。
为了拿回眼镜,女生找到老师。
老师:“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们要去,让他们写个请愿书同意你们去,我没话说。”
学生:“因为我们这个是特殊情况……”
老师:“我还是那句话,你是什么情况我不管,我只负责我们的留学生,好吗?”
学生:“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眼镜,她为什么拿走我们的眼镜呢?”
老师:“你说呢?你想想为什么?你再想想。”
老师一口一个“我们的学生”,仿佛她的学生只包括留学生似的。
大陆学生少交一分钱学费了吗?
为什么大陆学生澡堂停水,留学生的专用澡堂却有水呢?
不禁想起两句奴性深重的话——
一句是“宁与友邦,不赠家奴”。
另一句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只要列国高兴,愿倾我所有,足您所需。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70年有余,然而还有人习惯性地跪舔洋人的大脚丫子,并作满脸甜蜜享受状。
若是无知无能之辈倒也罢了,偏偏舔得最起劲最狂热的,竟然把持着中国高等教育的权柄。
岂不叫人忧之怒之、嘲之骂之?
更可怕的是,受教育者竞相效之。
04
国内高校为什么这么宝贝“洋”学生?
那就要从国际排名开始说起。
我国高校办学历史相对较短,因此各大高校都想尽快与国际高校接轨。
要受到国际认可,最快的途径似乎就是在世界排名上下功夫。
可是,所谓的世界排名,其实也就是镜中的娇妍、皇帝的新衣,体系弊端十分显著。
第一点是商业性质太强。
根据报道,U.S.News世界大学排行榜、泰晤士世界大学排行榜、QS世界大学排行榜等世界高等教育排名,都由私人机构组织排名。
其经费自筹,绝大多数运作费用,源于参与排名的高校提供的数据和经费。
翻译成白话就是,私人机构设了个榜单,参与者们提供自己的数据和费用就能参赛。
私人机构除了制定规则,啥也没付出,站着就把全世界高校的钱给挣了。
这么多年,所谓的世界排名到底跟“参赛”经费多寡有没有关系,一直存有极大争议。
对商业化组织来说,你很难信任他们能抛开利益,只求公平。
关于这点,国外专家奇里科夫做了个统计报告,表明俄罗斯的22所大学在8年内,支付给QS(排名机构)近300万美元服务费。
而把支付了费用和没支付费用的大学排名情况作对比,结果显示支付了费用的大学更易获得高排名。
对此,太原理工大学的郑强教授也曾良心直言:
“只要愿意多送点汾酒,太原理工在QS的排名也可以蹭蹭蹭往上走。”
05
第二点是要重点说的,评价考核指标不合理。
QS、THE等排名机构,都将学校国际生比例作为一个排名指标,其权重分别为5%和2%。
他们把这美名其曰为衡量学生的多元化程度。
还有一个指标为“国际教职员比例”,意思你光有留学生还不行,还得有这么多外教。
作为一个人口大国,中国高校要引进多少外国学生,才能达到这个考核指标?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国内高校把留学生、外教们看得跟金疙瘩一般。
因为留住他们,才有追逐世界排名的资格。
争世界排名干什么?提高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
提高国际知名度干什么?吸引更多国际留学生。
吸引国际留学生干什么?再去争世界排名。
你看,这就是排名机构的狡猾所在——
他让我们的高校形成了一个死循环,还是一个跪舔无止境的死循环。
钱给了,腰弯了,人还得持续供起来。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孙子看到他们这玩儿法都得直呼内行!
06
发现自己玩儿的游戏不公平,该怎么办?
无非两种选择。
第一是尝试修正游戏规则;第二是放弃它,重新创造自己的游戏,适用更公平的规则。
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和号召力。
所以,我为什么说,人大等三所大学退出世界排名,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我们的高等学府返璞归真的觉知已开、摒虚务实的决意已定。
正在从逐名重归潜思,正在从仰望转为平视。
陶行知说:教育乃国之根本,育国之栋梁,兴邦乃之安定也。
我们常说的文化自信,恰恰就应该从教育开始。
千万别只顾着适应别人设定好的路径,而偏离了自己的方向。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
摒弃商业化排名,我们有自己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