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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当年高考的“拦路虎”——预选考试

文:我是一片云

图:来自网络

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那时考上中专、大专或大学,就等于改变了命运,毕业后直接吃“商品粮”,但那时的高考,和如今相比,那直接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第一年参加高考,是1989年,按理说,高考的时间是七月的七八九三天,但事实上,在高考之前,还有一道让人望而生畏的“拦路虎”,它的名字叫——“预选”。

预选,是让所有高三的学子,在五月份时,集中考试一次,然后根据成绩的优劣,进行筛选,上线的人,有机会参加当年的高考,下线的人,提前结束高中生涯,如果第二年不选择复读的话,就提前与学校拜拜了。

当年,我曾参加过两次“预选”,每次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我心里都会五味杂陈,用“情以何堪,不堪回首”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当时,我们是高三一班,属于文科,同学们几乎全部来自农村,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大家在学习上都很拼的,有的同学熄灯一两个小时了,还在教室里带着蜡烛夜读,有时才三四点钟,就有一些同学早早地起床,来到了教室里。

那时,我们学校只是普通的县镇高中,文科班的录取率很低,正常情况下,每年考取两三个人。

我已经忘记了当年预考时的具体时间,印象中好像是五月初的样子,考试的时间也是三天,当时,按照校方的安排,早早拿着准考证,在自己的考场外等候,考场外,一个来送孩子的家长都没有,那时的学生,都是自食其力。

三天的考试结束,我和另外一个同学结伴骑车回家,那年我的成绩也就中等偏上一点,预考落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我心里一直心存侥幸,希望上天能够网开一面,因此在家里等通知的日子,还是很煎熬很忐忑的。

大概过了七八天的时间,和我邻村的一个同学接到了通知,他预选过关了,而我则以失败告终。当时知道后,我就难过地流下泪来,自己还没踏入高考的大门,就提前出局,多少年的付出,在那一刻化为了泡影。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深知在家种地的痛苦滋味,父母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特别艰辛,但生活依然是捉襟见肘。

在那时,农家的孩子,要想改变命运,唯一的通道就是考学。而1989年的预选,我们班只有六人过关,在当年七月份的高考中,考上的仅仅两人。

好在,父母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再让我复读一年。而我落选的同学中,有不少因为家庭贫穷,而永远离开了校园,回家老老实实地做了农民。

复读那年,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我拿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去积极争取,父母为了不影响我学习,即便在暑假和寒假的时候,也不让我干任何家务和农活,他们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只为让我能够更集中精力投入学习当中。

1990年的5月,我再次参加了预选,当时的一幕,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当时的考场,在我们县城的实验小学,我怀着一颗坦然自若的心,稳稳地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题一题的慢慢答,把会的都先答写好,最后再攻不会的题。做完之后,再认真地检查一遍。从语文到数学,从英语到地理,从政治到历史,在期待中,一场又一场,终于考完了。

那次预选,我发挥得比较好,陪着我去学校看成绩的爸爸,看到我考文科班级第二名时,他激动地抱着我哭了,我也哭了,那是对父母的一个回报,也是对自己数百个白天黑夜复读的一次答谢。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1990年,我所在的班级的56名同学,通过预选的,加上复读的同学,也只有13人。

幸运的是,复读那年我参加高考,等待分数下来,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至于能否考上,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有暗暗祈祷,希望上天能够垂怜。

八月份的一天早上,我和爷爷正在麦地里栽棉花,母亲已提前一会儿回家做早饭去了。

突然间,生产队长带着一位邮递员,风尘仆仆地骑车到我家地头,老远就不住的大喊:“修文大哥(我爷爷的名字),你孙子大学通知书到了,你孙子大学通知书到了”。

我爷爷由于年迈,耳朵不太好使耳背,他始终没有听清,还以为家里出了售卖事呢,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我故作镇静,从田间慢慢直起腰身,一手拄着镢头,一手轻轻向上推了推眼镜。

我远远看见队长一路小跑,他车子骑到地头时,随手往旁边一扔,也不顾及脚下的麦茬,依然是边跑边喊:“修文大哥,你以后不用再干了,你孙子考上大学了,等着享清福吧……”。

爷爷仍然没缓过神来,我快步迎了上去,用贴满泥巴的手,接过一张牛皮纸信封,还没等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队长一把抢过去,“嚓“地撕开,掏出一张盖着大红圆戳的纸,大呼小叫地读起来……

如今,我想起这一幕,心里依然是五味杂陈。一个农家的孩子改变命运太难太难了,

我打开一看,那是“江苏外贸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中专文凭,但对父母和我而言,却是最大的欣慰。

我拿着通知书回家,那一天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父亲和母亲知道后,激动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们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喜悦,那天中午,父亲破天荒地到集市上买了两斤猪肉和一只公鸡,让母亲做了几个菜,邀请村长和几位长辈,狠狠地庆贺了一番。

随后,我考上大学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村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在乡亲们的眼中,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年,我们整个学校考上大学的人一共二十多人,我们班考上三个,其中有一个成绩一直比我好的同学,却因发挥失常,被拒之大学的门外。后来我听人说,他因为家庭条件的限制,没能参加复读,最终无法放下心中上学的执念,而发了疯,并在1998年去世。

两年的高三学习,像其他没有通过预选的同学,大部分回家结婚生子,过着平凡的生活,有80%的同学,再也没有见过面。

现在,高大学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要经过“预选”这样的

早已不再是过去那样“预选”,也不像过去那样,千人万马挤独木桥,即便考很低的分数,一样可以上大学,大学文凭的含金量急剧下降,所以社会只认985、211和一流学科的高校。

此刻,我再次回望”预选“那段历史,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苦涩,虽然我过上了丰足的生活,但我当年的同学们,依然还有一部分,为了生活而挣扎求生。

想起那两年的高考“预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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