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对父母最残忍的事情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悲凉莫过于此,但是除了这种灭顶之灾般的冲击,还有一种则如钝刀杀人一样,让老父老母辗转反侧,痛苦万分。
那就是孩子失踪,不知死活。
在大连市旅顺口区长城街道的曹家地村,有一对已经70多岁的村民夫妇,他们的名字叫曹肇纲和刘玉红,他们两个人的生活非常艰辛,每日只能靠着一点点低保勉强度日。
除了物质上的勉强果腹,最令他们难过的是,自己已经16年没有接到过女儿曹茜的任何来信,哪怕是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们的梦想就是期盼女儿有天能够寄来书信,或者打来一个电话,哪怕知道她平安就行。
但是老两口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在惴惴不安十几年后,他们突然知晓了一个令他们愤怒无奈的消息——女儿一直活着,已经成了外国大学的终身教授,并且已经成家立业,生活幸福美满。
一、曹茜和家人
两位老人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悲哀,就在等待女儿归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双双出了问题,他们痛苦地夜不能寐,所以老两口决定去大城市的医院瞧瞧,即便是其中一个人得了绝症,命不久矣,那么另一个人还能等着,还能等女儿归来。
等到辽宁大连的医院后,他们做了一些尽量便宜的检测。
两位老人在医院忧心忡忡,医生拿着两个人的报告单找到他们的时候,犹豫良久,医生居然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家人过来。
这刺痛了这对老人的心,曹肇纲和刘玉红只说自己有一名独生女,但是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医生迟疑,最终,他们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两位老人他们的身体出现什么事情了:“是这样,癌症指标物的数值偏高,经过检测,我们最后在身体中发现了疑似癌症的病理组织。虽然现在还没有活检,但是不太乐观,请做好最差的准备。”
曹肇纲一阵恍惚,马上问道:“是我老婆子还是我得了这个病?”
当得知是自己得了癌症以后,老人泪眼朦胧,他知道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女儿了,自己罹患的是肾癌,这种病症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能维生,要根治更像是奢望一样。
这还不是给他们最大的打击,很快,曹肇纲的妻子刘玉红也被确诊为乳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回天乏术。
面对即将离开人世的现状,这两位白发苍苍的夫妻躺在病床上,双手紧握着,眼里全是泪水,他们的身旁依旧没有自己的至亲,自己念了一辈子的女儿,可能真的见不到了。
老人最后的时刻老泪纵横,只说道:“当初可能是我说话重了一些,伤了女儿的心,但是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为什么女儿还是不原谅我们呢?”
记者和医生们见此景,心里止不住地难受,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劝解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老人生命不断流逝。
他们害怕死亡,因为这样就等不到女儿,可是最后两位老人还是在痛苦中相继离世,自始至终,女儿一直没有回来,杳无音信。
人们不知道为什么曹茜不回家,甚至有很多人直接在网上开始辱骂她,有身为父母的人感到共情,直接骂道:“生这样的孩子不如生一条狗!”
谁也没想到,远在国外的女儿却很委屈,甚至说这是自己的父母自找的!
事情扑朔迷离,但是老人已经不能说话了,这两代人之间的恩怨我们只能根据采访内容逐渐拼凑出来,结果却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二、令人骄傲的女儿
曹肇纲夫妻俩是地地道道的村民,他们的文化程度不高,一生中只能靠种地维生,他们也过惯了在土地里过活的日子,因为这是农民的命运。
但是他们不想自己的下一代依旧务农,所以,就像那么多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一样,曹肇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们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好好读书,有朝一日能够功成名就,自己也可以享几天清福。
1979年,曹肇纲夫妇非常高兴欢喜,因为自己的女儿曹茜出生了,即便是女儿他们也不冷落,一门心思就想着给她最好的生活。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曹肇纲的妻子刘玉红发现自己无法生育了,从这时候开始,曹茜就成了夫妻二人唯一的孩子。
这让曹茜的父母更加对这个独生女呵护关爱,此刻,曹茜就成为了整个家唯一的希望,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夫妻俩也是把曹茜当做男孩子在养,男孩能做到的她就得做到,做不到的更是要做到!
面对着父母的期望,曹茜确实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她的学习成绩就让其他人望尘莫及,曹肇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路“过关斩将”,从小学开始,她就开启了“学霸”模式。
从小学到初中,再从初中到高中,曹茜读得全部都是当地最好的学校,甚至学校因为曹茜优异的成绩,减免了很多的费用。
有女若此,此生何求。曹肇纲看到这个争气的女儿,心里非常快慰骄傲,就在那几年,曹肇纲夫妇为了女儿能够专心学习,甚至一点儿家务活都不让她干,扫把没有让她拿过,更是从来没有用过炉灶。
只要是女儿提出来的要求,夫妻二人必定是有求必应,但是曹肇纲毕竟只是农民,财力有限,当女儿上高中以后,开销突然变大,曹肇纲夫妇突然开始捉襟见肘,生活压力骤然增加。
在高中的三年中,曹茜在课堂中奋力拼搏、备战高考,当时曹肇纲为了赚取孩子的生活费,只能迸发自己的全部潜力,想尽办法去赚钱,他们不仅仅伺候自家的土地,而且还干农活、捡破烂,不过他们干得心甘情愿,只要为了女儿,他们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曹茜并不是一开始就成了“白眼狼”,她深知父母的不容易,所以在读书之余,曹茜也会想尽办法去做一些兼职去勤工俭学,甚至每当有机会回家的时候,她也会询问父母的近况,让他们多注意休息。
每当这时,曹茜的父母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付出总是会有回报,曹茜经过刻苦的学习,高考成绩遥遥领先,超过了一本线足足几十分,这么高的分在他们县城名列前茅,虽然无法上清北,但是足够上一个重点大学了。
高考结束以后,摆在曹茜家庭前面的是一个难题,那就是应该如何挑选合适的学校,学校和专业的选择将直接决定未来人生的命运走向。
最后,曹茜对父母说,自己想前往南方,报考南方的大学,那里有着更大的舞台,适合自己发展。
三、矛盾
曹茜万万没想到,一向支持自己学习的父母居然在这件事情上展现了不同的态度,他们的一句话就让曹茜如坠冰窖:“你一个女孩子,还是离家近一点,跑那么远干什么?干脆就在家门口找一个大学吧,这样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能相互照应。”
这句话说完,曹茜很久都没有缓过来,渐渐地她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父母居然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让曹茜非常不理解,她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很久,她想明白了,既然父母不同意自己申报自己心仪的大学,那自己就偷偷地报。
曹茜当时只有十几岁,完全没想到在当时的环境下,学生如果填报志愿,在报给学校以后,老师还会和家长进行最后的确认。
最终曹肇纲他们还是知道了女儿的计划,不仅仅罕见地对女儿发了火,更是要求女儿修改志愿。
最后,曹茜无奈地改变了自己的志愿,心中无比委屈,只能上离家很近的辽宁师范大学,这并不是她心仪的大学。
曹肇纲只觉得这是女儿暂时的愤怒,不用多想,为了庆祝女儿考上大学,曹肇纲大张旗鼓地办了升学宴,宴请亲朋好友,他直接忽略了女儿那悲伤的神色。
曹茜上大学以后,因为和自己本来想去的大学落差极大,不知不觉间,曹茜变得非常独来独往、极其孤僻,就连曾经经常交流的高中同学也断了联系。
曹肇纲夫妇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们正在为了筹措女儿的大学学费四处奔波,他们盼望着孩子大学毕业以后,能够赚大钱,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也有了着落,以后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们没能及时发现女儿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疏远了,这时候,曹茜突然觉得父母对自己的爱其实是别有用心,她虽然知道父母赚钱辛苦,但是她执意认为这是老两口等着自己赡养他们。
不知不觉间,曹茜突然把父母的供养视作理所应当,自己一想到父母曾经强迫自己去上自己不喜欢的大学,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大学前两年,曹茜一直贪图享乐,她尝试放纵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看不到未来了,更想要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变得万分糟糕。
她的父母偶然之间知道女儿的状态以后,对此十分担忧,所以不停地劝告曹茜一定要好好学习。
但是这时候曹肇纲说的话曹茜已经不听了,她觉得父母背叛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说的话曹茜自己往往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当耳旁风一样。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曹茜突然听闻外国的生活有多么多么好,外国的生活比老家也自由多了,这让曹茜黯淡的内心绽放起了光彩,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离父母远远地,用尽所能逃离这里。
曹茜只是暂时的颓废,并没有遗忘自己学习的功底,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学习以后,她成功地获得了前往德国留学的机会。
等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曹茜突然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告诉了她的父母。
曹肇纲夫妇瞬间就慌了,他们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做了这种打算,这一下子把他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但是都到了这份上了,自己即便是不同意也晚了,最后只要同意她去德国留学。
四、再也没回来过
曹茜前往德国的费用需要整整7万元,在当年,这笔钱对于一个农民家庭就是一笔巨款,但是曹肇纲听完以后,马上出门,找街坊四邻和亲朋好友借钱,最终还是想方设法地凑齐了。
2000年,曹茜如愿以偿前往德国。
在德国的日子其实有一些枯燥乏味,因为自己手里没多少钱,所以曹茜只能先读了两年的语言班,后来又到了预科班去补习了整整一年的文化课。
也就是曹茜到了德国三年以后,才终于进入了德国汉堡大学的德语语言文学专业进修。
这时候曹茜还没有和父母“分道扬镳”,在三年的时间中,曹茜和父母只打过一次电话,这并仅仅是曹茜恨父母,而是因为国际长途电话实在是太贵了,一分钟就要八块钱,就像是在烧钱一样。
后来,曹茜不再打电话,而是变成了写信,可是三年中曹肇纲夫妇只收到过女儿的两封信。
他们从未想过从此自己的女儿会信讯全无,当时收到信的时候,父母两个人也没有把这些信收藏起来,也没有记录下女儿的通讯地址,这让女儿失联以后的老两口非常内疚。
被逼无奈,曹肇纲只能请求媒体的协助,寻找自己的女儿。
当记者询问曹肇纲曹茜最后和他们联系的时候,曹肇纲是又急又气,那是在2003年,曹茜已经有整整十个月没有和他们联系,焦躁不安中,他接起电话以后,就直接痛斥道:“怎么这么久不和家里人打电话?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曹肇纲不知道,这就是他女儿最后一次和他们联系。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媒体把曹家父母患上癌症、急切寻女的事情报道以后,有人辗转在德国联系上了曹茜当年的同学。
根据这名同学透露,曹茜已经取得了博士学位,但是博士毕业以后,曹茜就突然改名换姓,现在已经功成名就,成为了德国慕尼黑人文学院的终身教授。
但是因为当年她与家人的矛盾太深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家人联系,已经“恩断义绝”。
当媒体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人们都群情激愤,认为曹茜实在是大不孝,家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都会解决的,但是不管老人就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天理不容!
面对着人们的指责,最慌张的却是曹肇纲夫妇,两个罹患癌症的老人此刻想的不是见到女儿,而是担心她目前的情况,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他们开始担忧这件事情曝光以后,会不会对女儿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唯恐会让女儿的职业和前途遭到波折。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十几年没见面,但是他们心中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直到现在,女儿还是没有回来,两位老人把泪都流干了,把生命都耗尽了,成为了一座枯坟,也没有等来女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