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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的翅膀》变质与遗忘初衷的期望

发现孩子的天赋时,作父母的都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在儿子小翼小学二年级的某日,出于好奇心与尝试的想法,圆佳送小翼去参加全国统一学力测验,和许多父母一样在补习班门口引颈期盼等待孩子出来。意外的是,从没参加过任何正式考试的小翼取得不错的成绩,获得补习班名师的夸赞。

想让孩子挑战看看,读得太辛苦再放弃就好。这样简单的想法浮上圆佳的想法,在和海外工作的丈夫确认后,她将儿子送去名为H的升学补习班,目标是私立中学的入学考试。

一场从小学二年级、8岁开始的长期战争正式拉开序幕,即将炮火隆隆。

自知自己的话如同诅咒,但孩子拿不出结果,她依旧灰心,内心也忍不住质疑,为什么他没办法游得更快?

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圆佳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绑在小翼身上,并且非常明显的将自己儿子和别人家小孩作比较──即使她没有亲口说出来过。小翼是公认的文武双全,他喜欢游泳、头脑也不错,但当游泳一结束圆佳追问着秒数多少、为什么落后了的时候,恕我直言,这是最快熄灭一个小孩兴趣与热忱的方式,之后小翼说不游泳了我也不意外。(所以这孩子说还想游泳可以看出是真爱)

特别挑选蒙特梭利教育法的幼儿园、持续的课后钢琴课加上游泳课程与原本就有的课后安亲班,如今又决定加入准备私立中学的考试。一个八岁男孩从只有每周三可以和朋友玩乐到最后一点的愉快时光都被剥夺,最讽刺的是──这是小翼自己说想要试试看,想考考看私中。

这是真心觉得,还是被诱引下的觉得呢?

但原本规定的自习时间是四点半,圆佳已经多给儿子十五分钟休息,他何必这么生气?说到底,成绩是小翼的,又不是圆佳需要念书,他为什么这么没干劲?圆佳现在觉得多给他休息十五分钟,简直浪费。不能增加时间自修,那特地请假不去游泳练习,根本没意义。

那孩子太没自知之明了。

从八岁开始的补习生涯,H有固定的分班测验时间并以此测验成绩决定孩子接下来的班级排次,越前面班级的孩子越能接受良好顶尖的师资指导,而班级排次也代表着小翼能接触到何种程度与高度的同学。为此圆佳甚至让小翼在补习班分班测验前几天向学校请假来备考,严格制定在家自习的计划,这份读书计划以分钟为单位划分、沾沾自喜认为让孩子每天十一点睡,有睡足八小时。

自此家庭气氛与圆佳的心情随着小翼在补习班的分班位置上下起伏。当小翼取得最前面的班级名额,甚至参加考试的决赛时,圆佳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的儿子如此优秀;当小翼名次退步被降班时,圆佳更是用尽一切方法激励(激怒)小翼让孩子振作。

更何况,圆佳越为成绩喜上眉梢,小翼也许会明白,自己成绩越好,母亲就越喜欢自己。

时光快转,很快来到小翼六年级即将参加私中考试的时刻,此时丈夫也结束长达五六年的海外派驻的时光返回家庭。夫妻俩联手投入小翼的备考计划,丈夫的情绪失控与殴打、圆佳的贬低自己以相对衬托孩子的优秀,甚至到小翼的情绪失控,对着母亲发飚……这个家仿佛压力锅,随时都会沸腾爆发。

究竟他们对小翼做了什么,让这孩子失去纯真与快乐,如同被剪断羽翼的小鸟一样,将世界与可能性缩窄至狭隘的私立中学的范围呢?

全篇小说三章,横跨小翼八岁到十二岁的求学过程,非常血淋淋的描绘出日本参加私立中学窄门考试的孩子生活。人人都想好大学,想要好大学就要念好高中、想要好高中就要从国中打好基础、国中的基础非常难稳固所以私中更好,竞争激烈所以要从国小开始准备……这是场长期抗战,投入的除了小孩更是心力交瘁的父母。作为一个师培生,看了简直要脑溢血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事实。

被遗忘的初衷、停留在记忆中模糊的不读私中会成为流浪汉、加上沉没成本效应的发挥,孩子的翅膀早在一次次的折磨中被撕扯殆尽。小孩不笨、真的不笨,我们都是小孩过,知道且记得自己曾为了迎合大人的期望而做出自己不喜欢的行为与选择。到头来互相折磨彼此,看谁先承受不住。

不只小孩痛苦,大人间以小孩的成就作为谈资互相暗地较劲更是在整本小说中频繁出现。从运动到学科、从休闲的跳床到补习班的排名,母亲将自己的成就建立在孩子的成绩之上,希望孩子更好、想让孩子更加进步、听到他人称赞心中沾沾自喜的同时要谦虚表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让小孩有更光明的未来、可以有更多选择,将来衣食无忧。

《翼的翅膀》有非常美好、正向(简直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结尾,潘然悔悟的父母放手让孩子自由翱翔,相信孩子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到想去的地方。这大概是最美好、犹如童话般的结局了。

而升学考试的深渊,仍注视着每一位莘莘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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