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生在1963年的农村。家里5个孩子,父亲排行老三。
父亲从小长得白净高挑,样貌可爱,是全家宠着的手中宝,因此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年代父亲相对也没吃啥苦。因此全家五个孩子就只有父亲上了学,并且上了初中。
那时候,父亲成绩很优秀,老师家访,对爷爷奶奶说:“这孩子成绩好,好好考试,考个中专没问题,以后有大出息。”
要知道,那时候的中专是绝对比现在的本科大学吃香。
父亲常常念叨那时候自己的作文写得好,老师经常拿着他的作文在全校朗读让其他同学学习。这是父亲一直念念不忘的骄傲。
还有就是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我记忆中爷爷家房子土墙外都是父亲大笔写的“农业农村”,一直以来那几个大字方正、有力、漂亮,我崇拜至今。
后来等到中专考试那天,全家人都盼望着父亲考个好成绩。
二叔买了几十只黄毛团绒小黄鸭,在父亲进考场的时候告诉他:“三弟,考完试早点出来,我们放鸭子去。”
父亲后来说,自己当时根本不重视考试,就想着玩,想着早点考完交卷和二叔去放鸭子,因此胡乱写完交卷然后跑出去找二叔去了。
后来,父亲落榜了。
奶奶漫山遍野的找父亲,说家里出钱让他去复读一年考个中专。
父亲哪知道,那时候他是爷爷奶奶全家的希望,希望他考出去走出农村,为贫农家庭争光添彩。
结果那时的父亲年少轻狂,怕复读惹人笑话。为了躲避奶奶的督促,一骨碌爬上树,不吃不喝也不下树,不得已奶奶退缩了。
就这样,父亲没能上中专,早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后来每每说到他读书的事,父亲总是说:“如果那时我好好考试,随便稍微认真一点,凭我那个成绩随便都能考上中专出人头地。”但是父亲的遗憾中始终没说要去复读的事。
再后来,有了我们姐弟三兄妹,父亲常常对我们念叨:“如果我那时考上了中专,现在怎么还会干着这样粗笨的活哟!你们可别走了爸爸的老路,认真对待学习和考试,争取为爸爸争气,爸爸的遗憾由你们来完成。”
也许我们懂父亲的话,但是不懂他遗憾的那份心情。
到现在,我们三兄妹在父亲的督促下都读了大学,也算为他扬眉吐气了,父亲很高兴,因此也很少提他的遗憾了。只是偶尔谈论以前的时候父亲还是会默默的抽着烟很久很久......
也许,这是老父亲一辈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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