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雍正继位后的首次恩科考试,由张廷璐、李绂分别担任主考官和副主考官。
李绂无意间发现考试的题目居然早就被泄露了,便提出要暂停考试,查明真相。
遭到张廷璐的拒绝后,李绂愤然离开了考场。
后经三阿哥的提示,他找到李卫,希望李卫能够帮他调查恩科考试的舞弊案件。
只见素来和李绂没有交往的李卫,不仅主动帮李绂分析了案情,还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李绂的请求,并亲自带兵封锁了考场。
最终查到了考题泄漏的关键证据。
接下来,我们对李卫亲自调查考试舞弊案进行一番分析。
李卫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呢?
我们知道,李卫当时即将被雍正任命为江苏巡抚。
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在这个节骨眼,他应该让自己尽量远离是非,以免身陷某些棘手的事件中,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影响升迁。
而且,李卫是地方官员,恩科考试无论是业务还是职能,都和他不对口,他不接手这件事,本也无可厚非。
再者,李卫之前和李绂没有任何交集,李卫完全可以以和李绂不熟悉为借口,闭门不见,谁也拿他没办法。
毕竟李绂当时是以个人名义求助,既没有圣旨,也没有公函。
他口口声声说考题泄漏,也只是凭一些暂时无法定论的证据,和自己的猜测。
万一强行终止了考试,却查无实证,那造成的负面影响将是举世震惊的。
届时,谁跟着李绂掺和此事,都将跟着倒大霉。
三阿哥贵为亲王,是雍正的亲哥哥,对于这样的事情,尚且避而躲之,把球踢给了李卫。
诸位觉得,以李卫的智商,他会想不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李卫当然能想到这些,但是李卫还是躬身入局了。
我认为,李卫之所以下决心着手调查恩科考试舞弊案件,主要是基于以下考虑:
一、调查恩科考试,虽然已经超出了李卫的职责范围,但是干系甚大,而且时间紧迫,如果不彻查清楚,将会动摇雍正统治王朝的根基。李卫作为雍正最为信任的心腹大臣,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置身事外。必须特事特办,全力以赴。
而且,就算李卫以正当理由躲避此事。待最后雍正复盘整个恩科舞弊案件的过程,必然会排查到李绂曾经向李卫求助被拒的环节。
那么,李卫凭借多年努力,给雍正留下的好印象,将在瞬间塌方。
这对于李卫而言,将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二、李卫虽然和李绂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李绂身为天下读书人的领袖,早已名声在外。李卫帮助李绂出头,处理恩科舞弊案件,可以收获清流官员们的好感。这对于正处于政治上升期的李卫而言,将是一个建立人脉关系的绝佳时机。
今后,随着李卫的官越做越大,还需要更多的支持力量。
而清流官员控制着整个清王朝的舆论风向,在整个朝局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李卫身为雍正的心腹,固然没必要刻意去结交他们,但是他也有必要给清流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在关键的时刻,不至于有人为他添堵。
况且,李绂和清流官员的背后,是诚亲王三阿哥。
三阿哥凭借拥立之功,深受雍正的信任。
能够得到他的欣赏和支持,对于李卫而言,也将是受用不尽的。
三、通过李卫毅然决然地参与处理恩科舞弊案件,我们不难发现李卫身上一个最值得圈点的品质,那就是对于任何事,李卫要么不做。要是做的话,则一定会把事办得明明白白。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非常积极、向上的做事风格。
当李绂大早起急匆匆地来找李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后,李卫的潜意识里知道,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是躲避不掉的。
如果换做旁人,就算是躲避不及,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尽量把锅甩出去,减少自己参与这件事的分量。
比如安排一个下属带几个人去现场走个过场,意思一下。或者把兵丁交给李绂,让他自己看着办。或者干脆学雍正,给自己安排个伤寒套餐,称病不出。
总而言之,李卫只要想规避此事的话,他有的是不在场的理由。
李卫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亲赴现场,不惜硬刚张廷玉的弟弟张廷璐。
这虽然有李卫深得雍正信任和喜爱作为底气,但是也展现出李卫所具有的官僚之中难得一见的担当和勇气。
想当初,李卫被雍正和邬先生安排去万永当铺典当财宝的时候,李卫做得就非常走心和到位,让别人挑不出丝毫破绽。
李卫能够从一个小叫花,一步步成长为封疆大吏,固然有雍正带给他的机缘。但是,这一切成就,和他自身的这种品质和努力也有着莫大关系。
四、如果再深入一点讲,李卫这种临机决断的表现,何尝不是一种政治智慧。
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当大风厂11.6大火发生后,李达康、祁同伟同时抵达了现场,准备趁机拆除大风厂,遭到工人们的反抗,眼看就要引起群体事件。
祁同伟见状不妙,直接开溜了。
李达康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坚守现场。
随后,陈岩石不仅制止了政府强拆,而且指名道姓要和新来的省委书记沙瑞金通电话,并和大风厂员工一起熬了一宿,守卫厂区。
李达康见状,也在大风厂现场苦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沙瑞金得知大风厂大火事件后,虽然对其造成的负面影响表示不满,但是对在现场坚守了一晚上的李达康的工作表现给予了认可。
最后,李达康又同着大风厂全体员工的面,发表了一番慷慨讲话,进一步收获了群众对他的好感。
有人说,李达康是觉察到陈岩石和沙瑞金的特殊关系,才毅然陪陈老留在现场。
这个因素是无法排除的。
不过,达康书记能够坚守现场,也是源自于他对现场势态的认识和把握。出现这种紧急情况,他身为京州市一把手,躲又能躲哪里去呢?
还不如留在现场,勇敢面对。大不了熬个通宵。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提前开溜的祁同伟,则被老师高育良狠批了一顿。
随后,他跑到陈岩石所住的小院刨地除草,想挽回一下面子,更是充满滑稽,让人贻笑大方。
祁同伟的智商必然是不输给李达康,但是论政治智慧、论对工作大局的警觉性和相机决断的能力,祁同伟和李达康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书归正传,我认为李卫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帮助李绂彻查恩科考试舞弊案,同样表现出了他极高的政治智慧。
凭借他的经验,他本能地感觉到,如果他躲避此事的话,将是祁厅长的下场。
如果他迎难而上的话,虽然有风险,但是换来的政治成果将是非常丰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