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心理特别强大，他学习成绩这么差，仍然能吃能喝能睡，连我都很佩服他。我是一个高级心理咨询师，他的心态比我还强大，将来走向社会之后，一个人心理强大和情商高，这是成功的非常重要的因素……”山东某小学家长会上，一位“学渣”爸爸的精彩发言不仅引起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还火上了热搜。
“学渣”爸爸的发言为什么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我想这并非只是引起了广大“学渣”父母的共鸣，而是因为这位“学渣”爸爸有勇气在家长会上以成年人的眼光正视自己孩子学习成绩的暂时落后，有底气以成年人的经验戳破应试教育中以单一成绩尺度作为孩子优劣评价所产生的泡影。
把家长会开成班会，是学校的失败。期中考刚过，很多学校都刚开过家长会，内容无非是照例通报孩子的学习成绩，提醒家长管理孩子手机之类的老生常谈。有的学校甚至让家长和孩子一起参加家长会，因为这更便于老师传达若干“不准”。这样的家长会，本质上就是一个班会。家长会是什么？是家长参加的会，也就是说，这是成年人在一起开会。那么为什么家长会上大家能不像成年人一样沟通？以成年人的视角来看孩子的教育问题。
美国心理学家和行为遗传学家凯瑟琳·佩奇·哈登在《基因彩票》一书中说，每个人的基因都是父母基因组合可能性的七十万亿分之一，在以大量的样本统计SNP（单核苷酸多态性）与受教育程度的关系后发现，在美国，多基因指数高的人中，大学毕业率为55%，多基因指数低的人中，这个比例只有11%。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孩子读书“厉不厉害”与父母的基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七十万亿分之一的天文数字概率面前，若干弱关联带来的某种强关联指向的某个维度——例如受教育程度——一点也不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学渣”爸爸可以为孩子的心理强大和情商高而感到由衷自豪的原因。
作为成年人，我们都知道孩子的学习成绩并不简单对应着以后的人生境界，很少有孩子会按照家长的规划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孩子的成长充满了不确定性，在学习方面表现出来的智商与身心健康、情商高低、家庭成长环境等因素，同样重要。但在家长会上，家长们在聚焦孩子学习成绩的同时，却鲜有家长敢于像“学渣”爸爸那样，理直气壮地当众肯定自己孩子身上的优点。甚至很多家长自己承受不住孩子学习成绩不佳的压力，在家长会后把压力和不满宣泄到孩子身上。
“东方小生”董宇辉谈到自己当老师的经历时说，他在家长会上从来不表扬“学霸”孩子，因为那些孩子需要的只是多休息、多调整，而是会拼命表扬那些“学渣”孩子，充分肯定他们身上的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董宇辉在家长会上没明说的，是“学霸”孩子要学会面对可能的平凡，而“学渣”孩子要善于发现人生的机会。
付晓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