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2日,小朱的妈妈徐女士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门口接儿子。在回家路上,徐女士觉得儿子有些反常,不仅问她,养他累吗?还反常地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身上。她以为儿子只是累了,再加上忙了一天了,就没细问。
没想到当天晚上,儿子就跳河自杀了。在跳河前,他留下遗书控诉是班主任害了他,这让徐女士伤心的同时,十分愤怒。
她打电话给儿子的班主任,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揭开了儿子隐藏的秘密。
一 、高二男生跳河自杀,遗书控诉班主任
2020年10月12日,小朱的妈妈徐女士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等在江苏泰兴市第三高中的门口,等待上晚自习的儿子放学。
放学时间一到,学生三三两两从学校走出来,徐女士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小朱,隔着老远就招呼儿子。
等小朱走过来之后,徐女士才发现,儿子今天看上去情绪不太好,而且也不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只是在手上捏着两张纸。
小朱向妈妈解释说,最后一节课上,他已经把作业写完了,所以就没带书包回家。
至于手上的纸,小朱说是他抄的错题,打算带回去再看看。
回家的路上,小朱忽然问徐女士,她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自己,累不累?
听到儿子的话,徐女士心里一暖,她告诉儿子:为了你,我和你爸再苦再累都不怕。
听了妈妈的回答之后,小朱再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搂着妈妈的腰,头也靠在她身上,徐女士还以为儿子只是累了,就放缓了车速。
回去之后,小朱说自己不想吃晚饭,早早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徐女士也没有多想,忙完之后也回房间休息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叫儿子起床,才发现卧室里并没有小朱的踪影。
卧室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床上也没有躺过的痕迹,徐女士一下子慌了,赶紧摸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接电话的人也不是小朱,而是超市的营业员。
营业员告诉徐女士,这部电话之前被人放在超市的储物柜中,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说,如果三天没有人给这部手机打电话,就联系一下他的妈妈,后面留下了徐女士的电话。
徐女士听完就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去报了警,警方调取了徐女士家附近的监控之后,发现了小朱的踪影。
他是在第二天凌晨1点多出门的,出门之后就去了超市,在那里坐了一会。
从超市出来后,小朱径直去了附近的一个大桥,监控中能看到他上了大桥,但之后没见他下桥的身影。
警方去大桥上搜索,发现了小朱的外套和鞋子,但是小朱人在哪里,却依然没有音信。
循着这个线索,警方立即展开追踪,三天之后,也就是10月16日,警方在徐女士家附近的河里,打捞了小朱的遗体。
从现场的情况,和小朱在超市留手机的行为来看,警方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小朱,是自己跳河自杀的!
收到消息之后,徐女士和丈夫痛不欲生,好好的孩子,今年才上高二,还不满17岁,他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整理儿子的遗物时,徐女士在家里找到了儿子留下的遗书,这也是12日晚上,小朱手里捏着的那两张纸其中之一。
遗书是写给小朱的班主任焦某、一位姓吴的女同学,还有小朱的父母。
上面最醒目的,就是小朱潦草地在最上面写着的那行大字:从此再无高二11班小朱。
看完遗书之后,徐女士才发现,因为早恋,儿子对班主任焦某有着很深的矛盾。
二 、是劝阻早恋还是打击报复
根据遗书的内容推测,小朱早恋的对象,就是那位姓吴的女同学。
进入高一之后,小朱就喜欢上了同伴的吴姓女同学,作为小朱的班主任,焦某自然要劝阻他们。
经过老师的劝说,吴姓女同学主动和小朱拉开距离,但是小朱却心有不甘,一直试图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此,焦某就对小朱加强了教育,他使用的手段,包括言语辱骂、和其他老师(菊花)一起嘲笑小朱,甚至体罚小朱。
“体罚”小朱,是经过他们班上同学证实过的,据说焦某为了体罚小朱,特意准备一根棍子,有一次把小朱的屁股都打肿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小朱每次被老师教训后,都瞒着家里人,有一次因为疼得坐不下去,才被徐女士发现了。
徐女士当时还以为是儿子在学校里犯了错误,才被老师罚了,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儿子在学校里要乖一些。
如今看到遗书里的内容,看到老师辱骂小朱的那些话,徐女士几乎崩溃了,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儿子的异常,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虽然儿子的遗书里写的自杀原因,是因为焦某不让吴姓女同学和小朱说话,但是想起儿子上高中以来的种种遭遇,徐女士认为,焦某之所以这么对待儿子,也存有“打击报复”的心理。
这话从何说起呢?
原来小朱考上高中之后,焦某就是他的高一班主任,开学一个多月以后,焦某在班上提出,自己办了个补课班,希望学生都能去参加。
小朱回家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女士,但是徐女士认为,孩子才刚上高一,一来没必要去上补课班,二来家里也没有多少闲钱,就没有报名参加补课班。
从那之后,小朱就被焦某记恨上了,隔三差五给他挑刺,多次在班里针对他。
追查小朱的社交软件就能发现,小朱之前在和吴姓女同学交流的时候,除了相互鼓励好好学习之外,更多的,是对班主任针对他、为难他的控诉。
徐女士认为,“补课班”之后,焦某处处针对自己儿子,是存了“杀鸡儆猴”的意思,用小朱的遭遇警示其他同学,让他们参与补课。
被老师针对的情况,小朱也向家里人提起过,但是徐女士和家人都认为老师这是在督促孩子进步,就没有及时和老师沟通,只是安慰了小朱。
当年9月小朱升入高二,徐女士和小朱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以为这下可以脱离焦某,再不会被老师针对了。
谁知高二分科之后,选择了文科班的小朱又被分到了焦某的班上。
小朱告诉妈妈,焦老师看到自己后,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是你,我不想看到你”。
虽然徐女士当时安慰了儿子,但是作为老师来讲,对着学生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有损师德。
而且因为这句话,十几岁少年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不过到底是老师打击报复,还是想劝阻学生不要早恋,这些还得从小朱的遗书和同班同学的口中得到答案了。
三 、索取赔偿,尘埃未落
其实升到高二之后,小朱的考试成绩还上升了几个名次,这让徐女士非常欣慰,谁知道没过多久,小朱就自杀了。
遗书是小朱跳河当天晚上写下的,第一句,就说班主任焦某不让吴姓女同学再和小朱说话,这让小朱坚定了自己上第一节晚自习的想法。
想法是什么他没有明说,但是结合之后小朱的行为来看,自然就是自杀了。
小朱在遗书中也说到,老师夺走了他的白月光,夺走了他的救赎,让自己以后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吴姓女同学娶回家了。
从这里看,似乎导致小朱跳河的直接原因,就是老师阻止了他的早恋,但是从小朱遗书的其他内容,还有他社交软件的内容来看,对小朱造成最大伤害的,却是焦某那些嘲笑、轻视他的话语。
在与同学的聊天中可以看到,焦某用小朱“以后没有出息、你看上他什么了”一类的话语劝阻吴姓女同学。
焦某在和小朱的谈话中,也表示小朱:长得不帅个子又不高,考试考个三四十名,吴姓女同学是眼睛有问题才喜欢他的。
这些带有人身攻击倾向的话,从自己老师的嘴里冒出来,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伤害是非常大的。
而且从同学的话里也可以看到,焦某是用对小朱的人身攻击,来开导其他同学的。
渐渐地,小朱不但对老师有了抵触情绪,自己也产生了厌世、悲观的态度,他在自己的课桌上,也刻着那句“从此11班再无朱X”的话。
在小朱的QQ空间里,他曾写下了一条只有自己可见的说说:如果他真的死了,就是班主任活活把他逼死的。
来自老师那里长久地辱骂、看不起等在少年的心里埋下了负担,晚自习时女同学的疏远,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上完那天的晚自习后,小朱写好了遗书。
小朱说,虽然长大后,父母就没怎么管过他,但是他也挺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做出这个决定,确实是挺对不起自己父母的。
看完儿子的遗书,徐女士痛不欲生,她想到,儿子失踪时,她曾给焦某打过电话,但是焦某的反应却有点奇怪,匆匆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儿子的手机才知道,小朱在轻生之前,曾把写好的遗书发给了焦某。
按理说作为一名老师,收到学生有强烈自杀倾向的“遗书”之后,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学生家长,采取必要的手段挽救学生的生命。
但是焦某不但没有联系小朱的父母,而且在接到徐女士说小朱失踪的电话之后,还匆忙挂断电话。
这中间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小朱出事以后,徐女士曾去学校反映过儿子和班主任的纠纷,但是学校这边一直没有回应。
学校也不是没有动作。
在网络平台上,有一个属于江苏泰兴市第三高级中学的表白墙,小朱自杀后,表白墙上曾发布过小朱事件的最新进展。
其中不但确认了小朱高二11班学生的身份,也表示该班主任已经停职接受调查,随后会有省内领导来调查情况。
但是不久之后,表白墙的内容就被删除了,是谁所为,自然不言而喻。
学校一直没有回复,小朱还静静地躺在殡仪馆里,10月21日,徐女士又到当地信访部门反映,随后当地教育局联系了她。
10月23日,小朱的家人、学校、教育局三方坐在一起谈判,是不是老师的责任,学校和教育局一句都没提。
对于徐女士要求的赔偿款,学校也没有答应,他们表示,出于人道主义,学校和教育局可以拿出7万元给他们,至于徐女士说的130万,肯定不可能答应。
最终,三方也没有达成一致,事情就这样拖了下去。
曾有记者试图联系焦某、学校和教育局,但都没有成功。
结语
2020年10月31日,官方的联合调查组公布调查结果,却和徐女士以及小朱同学的说法大相径庭。
第一,他们调查了焦某的所有账户之后,没有发现焦某存在有偿补课的收入。
第二,关于小朱“屁股被老师打肿”,教室里有专门用来体罚小朱的棍子这种说法,是来源于一篇名为《祭朱小七》的文章。
文章系小朱的同学根据自己母亲和徐女士的通话写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该同学也对自己发表这些文字表示后悔。
第三,对于老师“针对”小朱,用粗暴的手段干涉他早恋的事情,经查实也不存在。
两人之间确实存在早恋的现象,这也是同班同学和吴姓女同学的母亲向班主任反映过的,女同学的家长请焦某教育一下自己女儿,于是焦某才找了吴姓女同学和小朱分别谈话。
谈话时,两人都否认了早恋,而且谈话的过程中,焦某也不存在使用语言暴力,干涉他们两人的事实。
有了官方的通报,事情最终有了定论,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如何避免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才是我们更应该反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