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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想起妈妈的“灯下课子”

潮新闻客户端蒋连根

清明思亲人,这几天我想念着去年病逝的妈妈,想起她在“灯下课子”教我读书的情景。

60多年前,妈妈送我第一天上学。我清晰地记得,一清早,妈妈将我带进学校,然后回家照看弟妹。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站在教室外看日出,迎接我的第一任班主任陈老师走进教室……

四年级的时候,我家兄弟姐妹四个以外,添了一个小妹妹,叶老师将她的女儿寄养在我家里。有一天,叶老师送给我一本小说书《红岩》,这是我阅读的第一部小说,我一下子对书中的故事着迷了。

灯是一盏美孚灯,一根煤油灯芯线燃烧的火光在玻璃罩下闪耀出亮光,俗称“洋油灯”。妈妈在灯下缝制衣襟,做鞋子。我做完作业,又捧起了小说书,妈妈让我读给她听,我便一页一页地诵读着,妈妈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听着。从此,灯下阅读成为了我的习惯,也成为妈妈“灯下课子”的一个特殊方式。

暑假到了,我从学校带回家一书包的小说书,因为叶老师管理着学校的图书室。晚上,妈妈做着针线,仍是我阅读、妈妈听书的时间。有一天,我读着《草原烽火》,当读到主人公巴吐吉拉卡热在父母坟墓前痛哭的情节时,我发现妈妈在流泪,她想起了自己的孤儿身世,妈妈一出生就丧母,三岁又失父,只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姐姐相依为命,在苦难中长大……

我记得,在美孚灯下,我还给妈妈读完了《平原枪声》《迎春花》《苦菜花》等小说,小说里的喜怒哀乐,常常在妈妈的脸上展现出来,同时默默地启发着我的心智……

2022年7月2日,北京,中国国家博物馆推出“容曜丹青——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明清肖像画展”。南楼老人夜纺授经图(清,佚名,纸本墨笔)。图中绘一夫人秉烛纺纱,身旁有三稚子手捧书卷,专心吟读。南楼老人,即清代著名女画家陈书。陈书(1660—1736),字南楼,号上元弟子,晚号复庵,江苏南汇人。擅画人物、花鸟、山水,书法秀丽,亦通诗文。作品多为清宫收藏。其夫钱纶光早卒,陈书课子严而有法,其子钱陈群于清康熙六十年中进士。

我的老家周王庙,庙里有戏台,常常有戏剧班子来演出,还有皮影戏。年轻时的妈妈爱看戏剧,从我懂事起,只要庙里有戏,妈妈总会带上我和姐姐去观看,我家楼上楼下的墙面上张贴着《陈三五娘》《追鱼》《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剧画。到了晚上,妈妈也会给我们讲述戏剧故事,有时候还会哼上几句剧中唱词。那时候,我觉得妈妈很美,妈妈容貌美丽,歌喉动听。

少年时代,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是全职的“家庭教师”。妈妈大字不识一个,却用“灯下课子”深深地影响着我的成长。可以说,我一生爱读书,爱写作,是受着妈妈引导的。那本我第一次阅读的《红岩》,曾经伴随着我进工厂,到军营,如今还在我的书架上。由阅读爱上作文,读书多了,作文自然好了,六年级的时候,13岁的我在《少年先锋报》上发表了我的处女作《雅岛学歌》。

妈妈的“灯下课子”是最深切的言传身教,最直观有效的亲子教育,不仅教导了我快乐成长,也将此教子之道遗传给了我。在我30多岁的时候,我在职读高中,每天傍晚去学校听课,腿上坐着三四岁的儿子。傍晚,我像当年妈妈那样“灯下课子”,给他讲述《365夜故事》。儿子上学了,他在灯下做作业,我在灯下读书,或写文章。受此影响,儿子也悄悄地向报刊投稿了,也是六年级的时候,在嘉兴的《写作报》上发表作文。他念初中的时候,是我向外投稿发表作品最多的时期,儿子也偷偷地自学起了“新概念作文”,学起了小说创作。

在儿子念高中迎考的日子里,每天儿子做作业,我坐在旁边,做着他同样的作业,以此激励他。在儿子考上浙江大学去了杭州,我的“专升本”也选择了浙江大学,创造了一个“父子同学”一块念浙大的神话……我将儿子送进了浙江大学,我自己也捧得两个大专一个本科的学历证书。

如今,我期待着,妈妈的“灯下课子”之道能够在我的儿子和孙子身上得到传承,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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